第七十三章屠杀
  “小孩”瞥了尸体一眼,不屑地朝屋里走去:“他身上戴的佛牌,我还管什么?走了,走了,快走。别在这儿耽误老子炼尸。”
  门一关,又成了我们最初来时的样子。
  泥土渐渐松动,在青年倒下去的附近冒出来黑虫。一只只前仆后继朝着他身体去,虫头伸出尖刺刺破了他皮肤钻进去。
  “呕。”小乞丐忍不住趴在了一边,我蹲下去一看他体内的黑虫在里面游走着,像极了刚刚的无头男尸血管中游动的生物。
  “闭嘴!”我捂住小乞丐的嘴,这童颜老人的手段太厉害。我拉起他赶紧朝外走去,“咱们走,这里不能留了。”
  正午里林中血腥味变浓,柏树树皮上溅上了暗红色的血点。每过五棵树必有血,“你看。”我指着血点,“这些血点都是按规律分布,也就是说是有人安排好了在这里屠杀埋伏人。”
  林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黑衣人接连从林子深处遁出。
  “快跑,快,大家散开。”
  每个黑衣人身上都带了浓重的血腥味,穿了一身黑衣掩盖住了血色。原本乱成一窝蜂的蛊族一下镇定下来,分成几个方向逃出。其中一人看了看他:“那千寻呢?她还困在里面。我们……”
  “关你什么事?她又和我们不同,被抱来的孩子罢了。走,逃命要紧。”
  其余人都已经散开,只有他们二人细细交谈。话落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匆匆离开,都是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可不出二十米,那人就突然站住了。
  “头儿。”黑衣年轻人惊喜地看着领头人,这人和童颜老人画在尸体上的脸一模一样。
  他在这儿干嘛?固定位置的血点、老人贴在尸体上的画像。我手一紧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四具尸体也就是说四个方向每个方向都有一个人,而这些人应该和童颜老人画在尸体上的脸一样。
  “他是控制了这几个人屠杀其他的人。”我拍了拍小乞丐的背,和他匍匐在地上慢慢后退。
  黑衣年轻人口中的头儿并没回他,而是从树边冲过去。五指并在一起刺向了年轻人,树木上一层血撒在上面。
  他倒下后不断有人跑来,有的从另一个方向而来面带恐惧。黑衣人首领宛如屠杀机器一样不断杀着人,他的眼中没有身前人的身影里面一片清。一个又一个人倒下,身体躺在地上。
  “走!”我拽住小乞丐就朝林子里跑,不管林子里有什么让蛊族人恐惧的存在也比在外面受死来得好。
  “啊?”小乞丐踉踉跄跄地跟着我跑开,四个方向的人没有跟上来。
  “这是刚刚那个老人施的把数。”我歇了口气,迈着步子朝里走。小乞丐一脸疑惑:“什么老人?”
  那个老人,面相如同孩童,可年龄绝对比我和小乞丐加起来都要大。林子里面干净没有任何人的脚步声,鸟鸣声破空更显地安静。
  树林深处大树枝条相互遮蔽,抬头看去几乎遮天蔽日。日光被绿色的叶片吸收,林中只有幽暗的光。断裂的树枝、落叶都铺在地上,踩上去奏出一曲乐章。
  可这林子绝对不会像它看上去那么美好,不然那些蛊族人也不会拼命跑出来了。
  “跟紧点,咱们小心一些。”我回头去看,身后空空只有四周的大树早就没了小乞丐的身影。
  “小乞丐?”我小声寻找,地面上却连他的脚印都没有。林子里的安静无声地压迫着人,小乞丐早就不在了,可我毫无感觉。
  森林是天然的迷宫,失去了光亮,寂静让人提心吊胆。野兽、毒虫都是它的武器,我快速而短促地呼吸,防止森林中有瘴气。一旦发现异样就赶紧屏住呼吸。
  脚步声传来,五个人朝着里面走来。
  “没人了,都死光了?”童颜老人怀中还是抱着那个人头,身后四具尸体。这四具尸体并非是刚刚房间里的四具,而是四个蛊族人。
  正是刚刚屠杀蛊族人的那四位处于首领位置的人,脸上被割裂,巨大的伤疤还在渗血。
  “有几个根骨不错的,可以拿来炼骨。”童颜老人朝我的方向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我全身哆嗦了一下并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我。
  林中深处老人靠在树上笑着,地上全都堆积起来的尸体。一小座尸山出现在他面前,地上的树枝被架起来烧了个火堆。
  他想要干嘛?
  “三眼神在上,世间肮脏污秽的人们我都将送他们来见。请除去他们污秽的身体……”童颜老人念着。他怀中的人头飞起,而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被人头一点点啃食。人肉被咬去,白色的骨头上面剩余了一些肉的残渣。
  尸山的肉都被啃光,人头只有一张嘴却将这些东西全都吃了下去。
  我震惊地拿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那个人头到底是什么存在?
  老人用手翻着地上的一具具骨头,时而笑时而皱眉怒骂。最后拿了几根骨头,其余的全被扔在火堆中。
  地上的树枝落叶被火点燃,火越来越大。浓烟滚滚,树林有全部燃烧起来的趋势。老人不慌不忙,蛊族领头人的头“啪”一下也滚到了火堆中。
  “这个不错。”他笑着将手中人头安在了蛊族人的身体上。
  人头上的眼睛一下睁开仿佛活着一般!
  老人慢悠悠踩着树枝走出去,看起来就像在林中嬉戏玩耍。四具尸体跟在老人身后消失,有他们在林外,我唯一的生路是朝着林中去,到更深的地方。而那里有可能幽暗无光,有可能更加恐怖。
  身后的树木燃了起来,我捂着嘴快速奔跑。林子深处一片幽静,脚下的泥土也越来越软,似乎踩在了棉花上一样。
  这几年安安静静,始终没有出现一只动物。这才是恐怖之处,除了天空的飞鸟地面上没有任何一只动物。
  我吞了吞口水,脚下被一拖半个身子被树叶一圈圈缠紧拖向树林深处。
  “是谁?”我拉住藤蔓,可身体还是被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