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东洋骨师
  汗水从额头上滑下,从旁边的人群中传来惊吓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红衣女尸震骇住了他们。
  “赶鸭子上架,一个小小道士也敢和我撞上。真以为她们开了鬼眼就敢来找我报仇吗!”
  一道声音从房屋上传来,我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土墙房上一个女人稳稳当当站着,同样也是一身红衣。红色的旗袍显出女人婀娜多姿的身段。盘扣旁垂下一条坠着碧玉的丝绦,连一个旗袍的压襟都非凡品。那块玉一看就是玻璃种的!
  叮铃铃……
  又是悦耳的声音,发出这脆响的正是她手上的链子。这手链一圈都有白色的石头组成,说石头可比石头多了几分光泽,表面光滑磨成珠子穿在一起。
  女人拿起手一摇,石头下来一条碎链子挂了小铃铛,铃铛碰撞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我从未见过任何石头有那样的光泽,蛊千寻的脸色越来越差,全部青白了。她抓住我的手牙齿上下打着架:“她手上的是牙齿。”
  牙齿,将牙齿从人的牙床下一颗颗取下然后打磨光滑。她手上的手链不是什么玉石而是人的牙齿!
  人的牙齿像她手腕上那么大的应该有三十二颗,她手上一圈满满的石头少说也有十六到十八颗了。而这些牙齿个个差不多大小,一个人的牙齿根本没法凑够,这代表着她至少杀了两个人。
  两个人,何止呢?我差点忘了她原本的目标是整个村子的人。
  叮铃铃……
  随着铃声响起,地上的女尸们个个立了起来。空中飘浮着女尸们的灵魂,一群红衣女鬼对着旗袍女人张牙舞爪,恨不得扑过去生吃了她。而在魂魄和尸体中似乎有些无形的丝线相互拉扯。
  魂魄的挣扎都被困在一个范围内,像极了农村中的家犬对过路人狂吠却被绳子束缚住的模样。
  女尸们的身体从地上横七八糟地起来,四肢朝下艰难地支撑起身体,
  无魂之体,用外法强行控制。且这身体已经受过一次伤害,难上加难。可这女人脸上没有半分艰难,她轻松地坐在房梁上,长腿一抬露出白皙的大块皮肤。而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些青色的刺青。
  繁复杂乱的文字露出的大腿根部一直到脚踝,看起来像某种符咒。
  “王德,你应该知道东南亚地区的那些东西吧?”蛊千寻双手合在一起,赤练红蛇在她相碰的两个手掌上缠绕。她闭着眼睛,睫毛上盛了一层密密的泪珠,全都盖在了浓密的睫毛上没有落下。
  她五指分开,红蛇则在五个手指中绕来绕去。蛊千寻一下睁开眼,地上出现了许多长蛇,花花绿绿各种颜色,粗细不等。
  “东南亚的蛊术和我蛊族蛊术并非同族,可也大同小异。甚至比我蛊族的蛊术还要恶毒几分。”蛊千寻眼睛里露出一丝担忧,她顿了下:“你给她们开鬼眼吧,这个女人咱们对付不了。”
  蛊千寻一向以蛊族为尊,今日居然说出了蛊族比之不及的话来。我震惊过后更加担心我和她遇见的到底是什么。依她所说这女人很有可能来自东南亚,东南亚的虫大多数都为害人且手段残忍。
  飞头降!
  “蛊千寻,上次咱们遇见的童颜老人的招数就是飞头降。”我猛然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可能同出一源。”
  顾不得太多,眼前的女人不会给我太多功夫。最后一步,替众鬼开了鬼眼。
  拼一把,让她们去和这女人比一比!
  “地狱无门,诸鬼弟子来人座下。六道无路,各方皆尽神通。”我闭着眼睛,可脑海中还是出现着四周的样子。可以清楚地看见话一出,束缚着红衣女鬼的屏障一下破开,她们一齐朝我冲来。
  开鬼眼的重中之重再于开自身鬼眼,由己及人。
  我张开双手,额头上被一只手插了进去。女鬼指甲上的血染红了她的黑色指甲,在女鬼的额头上裂开一条缝,缝张开她额头上长出了第三只眼睛!
  鬼眼已开,我继续等着后面的女鬼来“吸食”,我等同于鬼眼母体。
  一只又一只的红衣女鬼开了鬼眼,她们或是额头上开了眼睛,或是手掌上一只黑色眼睛怒睁。开鬼眼结束,我宛如身体被掏了出来。整个人站都站不住,“咳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都各自报仇去吧!”我将手一扬,手摸上自己的额头。
  眼睛合上我摸到一片光滑,可瞬间我便明白了我的额头上也生长出了一只眼睛!
  鬼神之力令人难以外道,只有亲身经历才知。
  “王德,你怎么样?”蛊千寻扶着我,我大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一旁的村民都睁开了眼睛,一排的祖宗牌位忽然东倒西歪。女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在地上时脚下踩着一具红衣尸体为铺垫。
  她慢步走着,方向却不是我和蛊千寻。村民们脸上的惊恐越来越加剧,我心中暗道不好。
  “别出来!”我瞪大了眼睛,说话的同时圈子中一个男人忍受不了这种压力从圈子里跑了出来,奔着离女人远离的方向而去。看起来他安全了,实则更加危险!
  “不……不好。”蛊千寻突然松开我,冲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跑去。她挡在女人面前一脸威严震慑:“你和那个不死的老家伙是什么关系?”
  女人眼睛微眯,她脸庞圆润,举手投足自带一种风情。身上传来香味,这种香味让人酥到了骨子里。旗袍女人微微提起旗袍,露出两只小腿。小腿上面全是刺青,这也不尽然,另一只小腿中间竟然有一小段没了皮肉。
  森森白骨直接露出,中间刻了个“英”字。
  “噗,别把我和别人瞎扯一起。你说的人我倒也知道,他可是降头师,和我不同,我是骨师。”女人微微笑着,一摸腿上白骨,起身后手上一层白色粉末。她对着一吹,嘴边的微笑十分诱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