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 精诚
  而吴不赊的分片包干落实到人的法子,使每一项细务都有专人负责,这就好比分叉到四肢百骸的神经系统,只要头脑一声令下,挥手手动,震脚脚动,最初还有几分生涩,磨合得几次,便逐渐润滑,越到后来越灵活。
  陈刚处理民政是一把好手,却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十六万人指挥起来,能如一个人般灵活,不免又连叹了几次祖宗开眼。
  反到是吴不赊闲下来了,他是王啊,细务轮不到他,大些的,四将各管一门,后勤陈刚掌总,也用不着他操心,当然,这也是因为陈刚知道他是个假的,大事小事先做了主了,不到他这里来请示禀报,也好,吴不赊到乐得清闲。
  无事可做,吴不赊便关起门来琢磨捡来的功夫,他后来找个借口问了一下,知道牡丹这门功夫名为仙鹤神针,出自鹤门,至于那个奔马的功夫,吴不赊没处问去,青眼狼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还去问谁,吴不赊便自取了个名字,左手飞鹤,那右手就飞马好了。
  这会儿学了乖,再练飞马功,知道先以小力试着试着往外放,慢慢习惯,到最后奔腾而出,食指也就受得了了。
  极光不能随便用,极光威力奇大,但也极耗自己体力,若连着强行凝聚极力发放极光而伤不了敌人,自己就要糟糕了,所以一般情况下不能用极光,用极光,就要有把握能一招伤敌,或者象常五当日一样,抱着必死之心,竭尽全力,拼死一个算一个,那才可以无所顾忌的使用,否则还是留三分余力的好。
  因着极光的这个特性,所以无论是飞鹤还是飞马,本身都是有武功招式相配合的,事实上配合武功招式,也更能有效的伤敌。
  可这两种功夫都是吴不赊捡来的,凝成极光后的飞鹤飞马的变化,因为有旧线路,他萧归曹随就是,可极光发放之前,配合发放极光的招式他却没处学去。
  本想用赢的那个赌要牡丹教他,后来想想,赖皮是女人的天性,而且这几天小美人神情有些怪,他不知道牡丹给他的古怪脑袋打击得要崩溃了,而只以为是受了旁的刺激,提出来,再刺激一下,天知道会怎么样呢,还是算了。
  所以在把飞鹤飞马差不多练熟之后,便有些抓瞎,想配合着常五的刀法陈旧的掌法用,却实在是有些不对,也不是完全发不出来,能发,不过以掌法发飞鹤,那鹤有点儿抽鸡爪疯,以刀法发飞马,那马有点儿象牛不喝水强按头,怎么使着怎么别扭。
  本来也是,猫有猫路蛇有蛇路,想窜着走,猫要学狗叫狗要拉耗子,那怎么行呢?只好一个人闷着头摸索。
  吴不赊之所以能连着练上几天,也是因为狼骑当天并没有出现在襄城城下,事实上直到第五天,城下才发现狼骑的前锋,吴不赊先还以为狼族就在枫叶岭掉了头,没再来大襄原了呢,派斥候一探才知道,原来上游山区下大雨,雷水暴涨,本来以雷水的宽度深度,狼骑完全可以借马洇渡,山水这么一涨,雷水又急又宽,借马过不来了,狼骑在雷水北岸又等了五天。
  有这五天,襄城城防的磨合也越发熟练,尤其是那八万协助守城的丁壮,这五天实在是太宝贵了,四将抓住机会,苦训各自的两万人,有了这五天的训练,这八万百姓终于有了点儿军人的样子,至少对手中的兵器熟悉了点儿,不再提着砍刀象菜刀,握着长枪又象根打狗棍了。
  狼骑前锋一到,后队便源源开了过来,大军在襄城城下摆开,连人带马,那种声势,不知用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吴不赊虽然在枫叶岭已见识过狼骑,可看着眼前摆开的二十万大军,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他如此,那八万丁壮也差不多,都是菜鸟,大哥别笑二哥,到是那九千老兵无所谓,尤其是枫叶岭上下来的,看着二十万狼骑就象在看死人。
  张斧那个变态,看着看着,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往手掌里吐唾沫,一边搓掌,一边怪笑不绝,让吴不赊想起电视上见过的秃鹫,秃鹫见了死尸,嘎嘎怪叫,就他这个鸟样,人与人,果然是完全不同啊。
  狼骑因雨停了五天,也有好处,这五天他们砍了很多大树,系在马后拖了来,襄城是大襄的都城,可不象枫叶岭的关墙,一把铁爪或者搭个人梯就可以爬上来,襄城城墙高达四丈有余,非得有云梯才能爬上来,狼骑做强盗久了,有经验,拖了大树,便是做云梯之用,当日做好云梯,第二天便开始了攻城。
  狼骑凶残悍勇,但襄城军民为保卫家园而战,也并不缺泛勇气,而有了严密的组织,铁血的军法,这种勇气更化为团体的力量,拼死抵抗,绝不后退,对敌前,八万百姓确实只是菜鸟,可一旦捅死砍死了狼骑,见了血的菜鸟便真正化身为战士。
  或许技巧没有长期训练的士兵那么熟练,但至少不会对着敌人的弯刀膝盖颤抖,而是会通红着眼睛扑上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前三日,城墙还时不时给突破,要四将领着老兵拼死才能将狼骑赶下去,三日后,狼骑攻势依旧,却极少再能突破城墙,偶有上城的,也很快就被歼灭。
  原因只有一个,三日轮战,八万菜鸟成熟了,前三日,八万菜鸟死者近一万,每日差不多三千有余,伤者无数,第四日,同样激烈的战事,死的却还不到一千,这就是新兵和老兵的差别,或者说,这就是杀惯人的和只杀过鸡的人差别。
  事实上在撑过前三日后,关天雄花铁舟等四将就知道,狼骑想攻破襄城,基本上已经没有可能,关天雄已经在策划,要精选五千精锐做为骑兵,养精蓄锐,一旦狼骑撤退,便要在雷水南岸打狼骑一个突袭,留下狼骑的尾巴,给狼骑一个惨痛的教训。
  白狼王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他知道襄城中没有多少兵马,守城的大都是丁壮,这样的消息,随便在周遭抓几个人就可以问起来,狼骑攻上城头,最初的接战,那些菜鸟生涩的动作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认定,这些菜鸟即便凭着一股血勇撑上一阵,绝撑不了多久,只要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去,强大的压力下,最终可以把襄城生生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