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你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吗(二更)
  洛柏轩刚开口,洛聿便出声了,说完,还挥了挥手,可怎么看都显得格外的凄凉。
  洛柏轩没有离开,神色担忧,他害怕洛静姝刚才的那番话对父亲造成了影响。
  洛聿抬头,眼睛湿润,但也仅仅是湿润,最后,声音低沉悲戚的说道。
  “放心,父亲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不会想不开!快去吧,别让她走远了!”
  “好,父亲,我晚些再来找你!”
  说完,洛柏轩跑了出去。
  好在这个酒店电梯繁忙,洛柏轩在电梯口找到了失魂落魄的洛静姝。
  “小妹!”
  洛静姝怔怔的站在电梯旁,表情痛苦,双眼无神,听到熟悉的声音,没有回身,只是几近哀求的说道。
  “别跟着我!”
  “我不是来带你回去的,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我带你回房间,好吗?”
  洛静姝犹豫了,她想了想,现在已经很晚,云市也没有去军队的公车,如果叫出租车,那费用都可以直接在酒店开个房间了。
  算了,既然洛柏轩跟来了,洛静姝也知道自己今晚是走不了了,最后点了点头,正好电梯开门,两个人便走了进去。
  洛柏轩在这家酒店开了三个连在一起的房间,洛柏轩带着洛静姝到了房间,又叫了客房送餐,虽然对洛静姝刚才的那番话有些生气,可作为哥哥的他,还是舍不得妹妹饿肚子。
  “小妹,都过了这么多年,为何我们大家都不能放下呢!”
  房间里格外的安静,洛静姝进去后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望着窗外,霓虹闪烁,车灯如流,明明是那么的热闹,可洛静姝却感觉不到半点的喧嚣。
  听到洛柏轩的话,洛静姝不吵不闹,只要没有洛聿,她就可以保持冷静。
  “我放不下!”
  怎么能放下,现在她也不是真的洛静姝,但却有了两个人的记忆,两次最无情的背叛,她如何能做到没心没肺的放下。
  “小妹,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妈妈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洛柏轩,他只知道,他们的妈妈在那场意外中丧生,可他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甚至到现在,他们每年祭奠的也只是他们母亲的衣冠冢。
  洛柏轩这些年不知问过了多少次,虽然知道得不到答案,可一直不死心,那段真实的经过,就好像上了无数道枷锁,也被军部列为最高机密,能知晓那件事的整个夏国不满五个人,而作为儿子的他却不是其中之一。
  “别问了,既然这八年我都不会说,现在也不会告诉你,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也只是多一份痛苦!”
  洛静姝脸头都没回,就这样拒绝了洛柏轩。
  洛柏轩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心里压着一块大石,让他觉得好闷,好苦,他走过去,心疼的扶着洛静姝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小妹,我也是妈妈的儿子,我应该有权知道!”
  “哥,别问了,好不好,我不想在回忆那段往事,太痛了,难道你想在我支离破碎的心口在扎上一刀吗?”
  洛柏轩沉默了,是啊,让洛静姝说出那件事,无疑是让她在回忆一次。
  想起八年前躺在医院里那个瑟瑟发抖,稍微有些动静就会让她全身卷缩的洛静姝,洛柏轩收起了那份迫切的心。
  妹妹好不容易从那段伤痛中挺了过来,他不能再让她陷入那段回忆,那样太过残忍。
  “叮咚,送餐服务!”
  门铃声的响起打破了房间内尴尬的气氛,洛柏轩松开了洛静姝走到门口。
  他没有让服务员进来,自己推着餐车来到洛静姝的面前,上面是洛静姝最喜欢吃的一道面食,很简单,但洛静姝却百吃不厌。
  “吃点东西吧!今天大家都累了,吃完了你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好吗?我的房间就在对面,有事叫我。”
  洛静姝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面条,毫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那是洛静姝喜欢的东西,却不是她的,夜筱更喜欢吃肉食,各种肉食都行!
  不过想想如今的身份,也没有说什么,安静的点点头,算是对洛柏轩的回应。
  洛柏轩见洛静姝没有在说什么,便离开了房间,走出去,便看到洛聿站在门外,神色担忧。
  洛柏轩迅速的关上了门,此刻,父亲和小妹还是别见面的好。
  洛柏轩打开了对门房间的门,父子两走了进去。
  “静姝怎么样了?还在难过吗?”
  “已经稳定多了,爸,今晚都先休息吧!那件事等明天在和她谈!”
  洛聿点点头,他也知道今天不适合再说任何事了,安静的坐在那,发着呆,苍老,孤寂,悲凉,让一位原本应该气势磅礴的军人彻底的没有该有的气焰。
  洛柏轩站在窗口,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他很少抽烟,尤其是在家里,以前,他们的母亲不准家里的男人抽烟,他和洛聿便也都习惯性戒烟了,可后来,没了那个管束他们的人,洛柏轩又有了烟瘾。
  洛聿闻到了烟味,对着洛柏轩说道。
  “给我一支!”
  洛柏轩拿出烟,递到洛聿面前,点了火,烟丝闪着火光,房间里,烟雾缭绕,更显哀愁。
  “爸,你知道妈妈在哪里吗?”
  “我,我找了整整一年,可没有一点收获,你妹妹她恨极了我,就算我再怎么问,她都不告诉我!”
  说到自己的妻子,洛聿的眼眶又红了,低着头,鼻子有些酸,可他不能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如此的脆弱,对妻子的思念,只能藏于心中。
  洛柏轩又吸了一口烟,又开口了,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可就是不死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年的事情,这些年,我就像个傻瓜一样,只知道妈妈没了,妹妹变了,你背负着所有的悔意活着,而我,却永远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别人都告诉我,你只是为了营救一个同样沦为人质的孩子而放弃了母亲和小妹,说你那时是为了履行一个军人的职责,可如果紧紧是这样,小妹不会这样偏激的恨你!”
  “之后呢,救了人质之后她们又发生了什么,小妹失踪了快一个星期,这期间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而你,为什么没有把她们救出来,你可是当时最厉害的特种兵!”
  整整一个星期,他的妹妹和妈妈被那帮绑匪关了整整一个星期,那是一帮没有人性的变态,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即使他们的妈妈也是军人出身,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要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一想到这些,洛柏轩就觉得心被深深的刺了一刀,痛到无法呼吸,当时的妹妹一定很害怕,很无助。
  洛柏轩的质问让洛聿整个人一僵,脸上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身子往另外一边侧了侧,有些回避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
  洛聿的表情太古怪了,像是要掩饰什么,只是强装冷静。
  这样的诡异怎么能逃过洛柏轩的眼睛,洛柏轩走到洛聿的面前,微弯着腰,那样的恳切。
  “爸,告诉我吧,我知道你知道妈妈遭遇了什么?我有权知道!”
  “你要知道干什么,就算你知道了所有的事,然后呢,你想做什么?报仇吗?洛柏轩,请你记住,你是一名军人,军人就该恪守律己,不要做出违背军人准则的事情!”
  那是洛家所有人的痛,也是洛家永远忘不了的仇恨,这次来云市,洛聿就是害怕洛静姝会做出一些错误的事情,就算只是个猜测,他也要把这样的猜测彻底的消除。
  而面前这个儿子,更是洛聿没办法掌控的存在,洛柏轩的实力如何,作为父亲以及领导的洛聿比任何人都清楚。
  洛聿之所以不说,就是害怕这个儿子无法控制心里的那份仇恨,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
  问他恨不恨当年的绑匪,洛聿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可是他不能,军人的身份约束着他的行为,哪怕心里在恨,但在行为上,时刻警惕着自己。
  洛柏轩听到这样的话,顿了一下,的确,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了想要报仇的冲动,可洛聿的话提醒了他,他的身份。
  洛柏轩清醒了,可这不代表他不想知道妈妈的死因。
  “父亲,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只是想知道妈妈和小妹究竟经历了什么?”
  “知道后呢,柏轩,有些事不知道也许才是最幸福的事!行了,我也累了,先回去了!”
  说着,洛聿站了起来,妻子的那些事,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如果可以,他想带着这份秘密和他埋入黄土,前人惨痛的经历,不能给后人徒添悲伤。
  “父亲,可我像个笨蛋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这样就是对我好吗?我也是洛家人,我也是她的儿子,为什么要隐瞒我!这对我不公平!”
  洛柏轩喊住了洛聿,语气有些急躁,更多的是不满,这些年,他就像个傻瓜一样,每次看到父亲和小妹争执的时候,说起那些他不清楚的事情,自己就觉得很无力,帮不了他们。
  “不公平,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吗,你妈妈那么好的人,可最后呢,连个尸体都找不到,静姝,当时只是个小孩子,可是那些混蛋有考虑过这些吗?我,一辈子守着一份信念活着,可老天为什么要让我的家变得这暗支离破碎,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太多,我们又能抱怨多少。柏轩,不要在问了,有些事,就算你每天都问,都不会有结果的!”
  洛聿背脊微弯,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让他直不起身,脸上布满了浓浓的不甘和对自己这一生经历的不服,可是他又能怎样,只能去接受,去面对!
  女儿的憎恨,儿子的抱怨,自己心里的悔恨,这些难道说都是公平吗?可是他能怎样,难道要指天问责吗?
  洛柏轩一怔,听着洛聿清晰的话语,他跌坐在了床边,是啊!他在这抱怨着不公,可仔细想想,他们这个家里的所有人谁被公平的对待过。
  “对不起,父亲,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问了!”
  洛柏轩放弃了,虽然心里有很深很深的疑问,可看到父亲和妹妹那脸上的表情,他决定了,就当自己知道的就是事情的全部。
  “柏轩,别难过,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是洛家的希望,是军队的栋梁,你要有一颗清醒的脑袋,父亲这样做,也只是想更好的保护你,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洛聿离开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也就是洛静姝边上的那间。
  这一夜,所有人再没离开过自己的房间,洛静姝待在房间里,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没有半点睡意。
  窗外是热闹纷呈,尤其是夏国的新年将至,让原本就热闹的夜晚更显繁华,白天忙于工作的人们也利用晚上出来置办年货,走亲访友,三五成群。
  可这些,似乎和洛静姝无关,她是夜筱,本就是一个人,为着活下去一直努力着,一点点往上爬。
  如今,她成了洛静姝,可她依旧是一个人,虽然有一个宠爱她的哥哥,可毕竟不能永远的守护。
  不知坐了多久,街上车辆渐渐稀少,最终,不见半个人影,洛静姝这才有了动静。
  站起来,走到床边,刚想躺下,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被洛聿的到来扰了心,都忘了要替自己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
  洛静姝想了想,走进了浴室,动作很快,随便冲洗了一下,顺便把身上的衣服洗干净。
  还好,云市四季如夏,一晚上,衣服也能吹个半干,等收拾完一切,洛静姝这才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后脑,发着呆,直至眼皮发酸,这才合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第二天,洛静姝醒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敲门,洛静姝并没有犹豫,下床,披着一件睡袍开了门。
  “小妹,昨天看你什么都没带,给你准备的衣服,看合不合身!如果不喜欢,吃完早餐哥哥再陪你去买新的!”
  洛柏轩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袋子,洛静姝看了眼,接过,没有细看,淡淡的说了句。
  “没事,只是一件衣服,能穿就行!”
  说完,便拿着回了房间,洛柏轩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说了句。
  “我在外面等你,换好了就出来,一起去吃早餐!”
  “我,算了,还是让人送到房间吧!”
  洛静姝犹豫了一下,拒绝了洛柏轩的邀约。
  洛柏轩叹了口气,昨天骗了妹妹,今天就被妹妹这样防着,这感觉真不爽!
  “放心,父亲上午有事,已经离开了酒店!就我和你!”
  这次,洛静姝没有在说什么,也没有关门,拎着袋子进了卫生间,几分钟就走了出来,跟着洛柏轩离开了这层楼。
  早餐很简单,清粥小菜,洛静姝看着,脸色有些暗,但也没说什么,毕竟面前的这个人太了解过去的洛静姝,口味上就算有变化也不能太过,不过看到别桌丰盛的早餐,洛静姝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服务员,来份小笼包,全肉的!”
  “你不是不喜欢吃肉吗?”
  果真,洛柏轩立刻问道。
  “部队待久了,好久没闻到肉腥了,解解馋,你不是说我太瘦了吗,顺便增加点营养!”
  一听,洛柏轩的眉头皱了皱,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雄狮团的伙食不好吗?军队的伙食都是有标准的!”
  “大锅饭能和酒店这精致的早点一样吗,怎么,舍不得!大不了这顿我请!”
  洛静姝见洛柏轩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索性胡搅蛮缠,果然,洛柏轩打住了。
  “就知道你嘴刁,还想吃什么,哥哥虽说挣的不多,但请自己妹妹吃顿早餐的钱还是够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洛静姝又点了几份点心,水晶虾饺,牛肉叉烧,几乎每样东西里面都带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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