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六)
  陈国内战爆发,藩王联合前朝余孽意欲反抗朝廷,自立为皇。
  战事吃紧,苏景年斩杀几个潜伏出陈国的探子。不与顾芸娘联络,担忧给她带去危险。
  苏景年挂念顾芸娘,预备速战速决,与栓子拟定作战方针,原以为能够一举获胜,军队里出现叛徒,那一战中了埋伏,幸而全身而退,可却失去最好的良机。
  因此,这一场战事到如今才结束。
  栓子还留在陈国善后,云暮在陈国协助栓子,他则是快速赶来。
  苏景年并未声张,打算给顾芸娘一个惊喜。
  可如今,顾芸娘却给他更猛烈的冲击。
  他跨坐在骏马上,双手紧紧拉拽着缰绳,目光惊愕的落在她硕大的肚子上。
  一颗心狠狠地震颤。
  顾芸娘的消息,卫寅都会告诉他,可唯独她有孕一事,不曾透露风声。
  苏景年毫无心理准备,打得他措手不及,一时回不过神来,怔怔地望着顾芸娘,失了言语。
  “回来了!你男人回来了!芸娘,你傻愣着干啥?还不快过去!”
  曹氏真心替顾芸娘高兴,她男人能在临盆前赶回来。
  不论多么坚强的女人,都喜欢在生孩子时,男人留在身边。
  她在后面轻轻推了顾芸娘一下,嘿嘿笑着往农庄跑。
  顾芸娘被曹氏轻轻一推,她脚下意识往前迈几步。
  她身子纤细清瘦,硕大的肚子搁在她肚子上,看着极吃力。
  “小心!”
  苏景年看着她往前走几步,身子晃了晃,仿若被风一刮就能倒下。
  心脏骤然紧缩,他疾掠而来,将顾芸娘搂进怀中,忽然记起她现在是个大肚子,小心地用手贴着她的肚子避开,却被下脚丫踢蹬一下,他心中狠狠一震!
  他颇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注视着她的肚子,能够看着肚皮上被孩子踢打的鼓着几个包。
  苏景年傻愣地问道:“疼吗?”
  顾芸娘‘噗嗤’笑出声,两个人重复,看见他的一刹那,喜悦升腾而起的一瞬,心里紧接着冒出酸涩,激动地情绪被心酸冲击,只剩下一片委屈。
  可他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肚子,呆呆傻傻地问她疼不疼,这些情绪一扫而空,只剩下无可名状的欢喜,心里一片柔软。
  “不疼。”顾芸娘握着他宽厚粗粝的手掌,贴在她的肚子上,“宝宝在和你打招呼呢。”
  苏景年感受着强而有力的拳头和小脚丫的踢踹,心口满满胀胀,被感动与幸福充盈。深邃的眸子望着她柔和带笑的面庞,手指拂开她脸颊旁的头发别至耳后,哑声道:“谢谢你。”
  顾芸娘被鼻息间被他的气息充斥,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怀抱,那种不真实感令她仍有些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双手抱着他的腰,泪水侵染他的衣裳,喉口发哽道:“这是送给你陈国大捷的贺礼,喜欢吗?”
  “喜欢。”苏景年点头,更多的是心疼。
  他一路走来,经过广郡府,耳闻她将农庄经营得风生水起。
  其中的辛苦无法想象,何况她还有孕在身,怀孕本就辛苦,她不但要打点苏家,还要管理农庄,莫怪如此削瘦。
  “你受苦了。”
  苏景年震撼,激动,喜悦过后,只剩下愧疚。
  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未能陪伴在她的身边。
  顾芸娘很满足,原以为她生产,他也不会回来。
  “不辛苦,能够怀上我们的孩子,我很幸福。”顾芸娘从苏景年怀中抬起头,望进他的瞳仁中,向来深邃暗沉不透光的眸子,此刻里面充满了光彩,容纳着阳光与她。“我很高兴,你能及时回来,陪在我身边,一起迎接我们的宝宝来到这个世间。”她眸中水光转动,“我很需要你。”
  苏景年握紧了她的手,无法抑制心中的感动。
  农庄里听闻苏景年回来了,干活的人赶过来,就看见苏景年抱着顾芸娘,爆发出口哨声。
  顾芸娘听见他们起哄,面皮发烫,却没有闹着要下来,她一点不想与苏景年分开,只想与他亲近亲近更亲近一点,慰藉这段时间以来的相思。
  就算会有闲言碎语流传,她也不想去管,只想要享受当下两个人的温情。
  村民们却并没有觉得伤风败俗,全都替顾芸娘高兴。她一个人大着肚子管着农庄,她的辛苦疲累全都看在他们眼中,即便生意火爆,也生不出半点嫉妒,反而很同情顾芸娘。
  他们虽然不够富足,却也衣食无忧,男人婆娘都在身边,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回到屋子里,顾芸娘将苏景年推开,“你身上有有汗味,快去洗澡。”
  苏景年低笑一声,一路风尘仆仆,身上的确味道重。
  他取出干净的衣裳,去内室洗澡。
  顾芸娘想着他赶路过来,一定还未吃饭,她便去厨房亲手给他做两个菜。
  厨娘瞧见顾芸娘要下厨,心里十分紧张,赶忙将她需要的菜给准备好,然后刷干净锅子,给顾芸娘掌勺,却也不敢离太远,站在一旁紧盯着她,生怕她会出事。
  顾芸娘莞尔,他们将她想的太脆弱了。
  手脚麻利做了两道菜,装进食盒里,提去院子里。
  苏景年从净室出来,便见顾芸娘提着食盒进来,一只手扶着腰。
  “这些事给下面的人做,你现在歇着,别太劳累。”
  顾芸娘笑道:“没事,我随便给你做两道菜,你很久没有尝过我的手艺。郎中说我这几日该生产,腰容易酸,这两日肚子有些坠痛,我猜想就这两日了。”
  苏景年眸子一紧,“稳婆郎中乳娘都安排好了?”
  “全在府中住下,只等着孩子发动了。”顾芸娘话音一落,羊水便破了,她面色一白,手指紧紧抓着苏景年的手臂,“我……我羊水破了,好……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