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误会
  方健一拳捣出,打在那人的身侧。
  这一拳极有讲究,所引起的剧烈痛楚,肯定能够让人在瞬间失去反抗力。
  这是他从军医身上学到的本事,这一拳的力量不足以致人死地,但用在此时,却是恰到好处。
  果然,那人的身体瞬间蜷缩成一团虾米,那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是显得有些狰狞难看了。
  方健的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他伸手朝着那人的脖颈后衣服抓去。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眼皮子却是微微一跳,那敏锐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人的身体虽然圈了起来,但他身上的肌肉却在瞬间绷紧。
  这个人竟然没有完全地失去抵抗力?
  在如此剧烈的痛楚袭击之下,他还能够绷紧肌肉,准备反击?
  这一刻,就连方健都感到了一丝惊讶。
  现在的方健,也算得上是一个搏击老手了,他所拥有的记忆并不局限于老兵一人,而是囊括了许多医生一辈子的经验。所以,他对自己拳头的力量,以及能够造成的破坏力有着极为清晰的了解。
  那一拳出其不意,又是特意击打在痛楚点,足以让最厉害的拳手都在瞬间失去反抗的能力。最起码,也要等这种痛楚感缓过去之后才能反抗吧。
  可是,此人竟然在痛楚感最为强烈的时候,就开始做反击的准备了。
  这只能说,他对痛楚的忍耐程度远胜常人,并且身体肌肉有着下意识的反应,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反击。
  现在毕竟已经是晚上,哪怕有着路灯照明,也不可能专门对着大树,所以此人才能藏身于此,并且没有被人察觉。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那种细微的肌肉变化几乎无法察觉。
  但是,在方健的眼中,这一切却都是明察秋毫。
  那朝着对方后颈衣服抓去的手掌突然间握紧了,方健毫不留情地朝着对方腹部再度狠狠一击。
  这一下打击绝对出乎了那人的意料之外,或者说,今天晚上方健的表现从头到尾都不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原本在剧痛之下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儿力量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方健目光如电,在他的肌肉上巡视一眼,微微冷笑。
  挨了这一击之后,那人身上的反抗力量才真正地彻底消失了。
  当然,此人脸上的表情也是痛到了极致,那龇牙咧嘴的模样让方健见了都有些难受。
  “你是谁,为什么盯着我?”方健蹲了下来,轻轻地问道。
  这人选择藏身的地方十分隐蔽,不但路灯照不到,而且因为枝叶茂密的缘故,普通人就算是凝视这儿,也很难发觉。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树枝交差之地,较为平坦,坐在这儿比较舒适。
  哪怕此刻他已经是趴在这儿,也不至于翻到下去。
  方健相信,他是一个聪明人,绝不会在这里大吼大叫的。
  果然,那人并没有丝毫呼救的意思,而是距离的喘气,只是眼神中却依旧有着一丝不服输的味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怎么,不服?”
  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痛入骨髓的感觉终于好受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绝不可能反击了。
  他咬牙切齿地道:“偷袭,算……什么,本事!”
  方健听着这人说话的声音,心中其实也是有些佩服的。因为他知道,这人究竟是忍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才能将这句话说完整的。
  哪怕是换了自己,他也不敢说能够表现得比对方更好了。
  不过,这并不是方健宽恕他的理由。拳头微微握紧,朝着那人的眼前晃了一下,果然,那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恐之色。
  方健的拳头力量如何,打击之后究竟有多么的痛楚,也唯有此人才最为清楚,他从未想到过,只是区区的拳头,竟然就能造成这样无法忍受的痛楚,这简直就是不比一些酷刑逊色了。
  方健摆明了架势,如果不老实,那么这样的痛苦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一刻,任凭那人意志坚定,也是忍不住有些犹豫了。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再度充满了狠辣之色。
  方健的心中啧啧称奇,这样的硬汉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耳朵突兀地耸动了两下,方健伸手,那汉子的身体一颤,但并未动弹,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再受到那样的痛苦了。
  果然,方健伸手在他的耳朵上取出了一个耳麦。
  “阿涛,你那儿怎么样?方先生怎么还没进来,小丫已经在问了。喂,阿涛……”
  方健的眼皮子微微一跳,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立即明白,这家伙竟然是小丫安排的暗桩。
  果然,在看到方健那古怪的脸色之后,这硬汉顿时就是面红耳赤了。他在挨了方健两下重击,痛入骨髓之时,依旧是不肯服输。但此刻,他却是面红而耳,目光闪烁,不敢与方健对视了。
  也是啊,此人也算是心高气傲,但没想到藏身暗中监视之时,竟然会被人识破。
  识破了也就罢了,又被人当场擒拿,并且痛殴了一顿。而更重要的是,痛殴他的人,竟然是他雇主请来的客人。
  方健默默地看着他,将他的表情收入眼中,顿时明白了他的心里变化。
  若是异地相处,方健怕是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儿去吧。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方健将耳麦放到了他的身上,低声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兄弟,抱歉了。”
  说完,他双脚微微用力,就这样跳了下去。
  双脚落地,身体微微弯腰化去了冲击力,方健站直了身体,朝着酒吧慢悠悠而去。看他的样子,没有一点儿经过搏斗,以及从树上跳下去的迹象。
  那个被打得没脾气的汉子恶狠狠地瞅着方健的背影,片刻之久,他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阿涛,阿涛……”
  耳麦中的声音继续响着,他终于拿起了对讲器,道:“我在……”
  “怎么不回话?”
  “哎,别问了,栽了。”他的目光依旧锁定方健,直至那道身影消失在酒吧入口处,他的双拳紧握,道:“队长,我想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