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第104章婚后甜蜜
  镜子里的自己, 面生桃花,眸光迷离, 两唇微肿地半张着, 略显凌乱的乌黑发丝衬着粉面桃花,更兼眉梢那一点妩媚,一看便知道是才经过洞房的新嫁娘。
  她瞬间不想起床了, 只想将脸蒙在被子里不出门。
  萧胜天低声哄她:“乖乖躺床上, 我来做饭,等吃了饭, 今天咱也不出门了, 我把大门闩插上, 咱俩在家里混一天, 你养差不多了, 明天就回你娘家, 好不好?”
  声音低醇温和,在这样的雨夜里,暖得人脚趾头都不由蜷缩起来, 打心眼里发懒, 什么都不想做, 什么都不想想, 只想瘫靠在他怀里, 任凭他施为, 怎么着都行。
  顾清溪点头:“嗯。”
  于是他便去做饭了。
  其实不用太费力, 因为准备酒席的缘故,家里食材多的是,有不少都是现成的, 萧胜天切了现成的炖牛肉热了热, 下了炝汤面条,又磕了荷包蛋,里面放了几根小油菜,最后还凉拌了一个杂拌凉菜。
  做好了,便搬来一个小桌,支在炕头上,顾清溪便坐在炕边吃。
  饭菜自然是味美,特别是自家男人亲手为自己做的,那滋味更是不同,吃到了一半,他却不消停,竟然凑过来,要抱着她喂他,又让她也喂他。
  顾清溪无奈:“别了……”
  萧胜天却坚持:“就要喂你。”
  说着,又去亲她的唇儿。
  顾清溪没办法,只能任凭他喂了,之后又去喂他,这么卿卿我我的,平生生出一种白日宣淫的意味来。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并不算大,轻飘飘的,有几丝调皮的自窗棂飘进来,便有了几分惬意的凉。
  吃过饭的顾清溪坐起来:“我得起来了。”
  说着低头找鞋子。
  萧胜天:“干嘛?”
  顾清溪睨他一眼:“解手。”
  农村的茅房和城里不同,都是建在院子不起眼的角落,必须得出屋子才行。
  萧胜天听了,便顺势抱起她:“我带你过去。”
  那可不行。
  顾清溪挣扎:“才不要,放我下来。”
  这种事,便是成了夫妻,当然也不好,毕竟不是太美好,也太过私密,他抱着她去,她只怕是解不出来!
  他却坚持:“外面下雨,院子里泥泞,也脏得很,你穿的新鞋,肯定得脏了。”
  顾清溪听着这个,就想起来一些小时候不美好的记忆,满院子的鸡屎,下雨天泥泞地和枯叶混在一起,根本没处下脚。
  当下就不挣扎了,其实也是没得挣扎,他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哪里挣扎得了。
  于是萧胜天便抱她出去,一出去,她才知道上当了。
  萧家这院子到底和普通农家不同,人家院子里铺着青石板,利索得很,况且家里也不养鸡,便是有些落叶,在湿润的青石板上飘着,也有几分凄凉美,一点也不脏,反而诗情画意得很。
  不过这个时候也晚了。
  他抱着她,如同抱着个小娃儿。
  “你不许看!”她低声命令,声音却是软糯湿润得能掐出水来。
  “嗯,不看。”他果真没看,紧闭着眼睛,转过头去。
  可是任凭这样,顾清溪还是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挣扎半响,才勉强开始有了那意思。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顾清溪羞得满脸火烫。
  等完事后,萧胜天重新将她抱起,她想起这事,身子都在轻颤。
  他太孟浪了,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主意,竟然要这么折磨自己!
  重新回到炕上,顾清溪想想这事,将脸蒙在被子里,险些哭了出来,她发誓再也不要了,那种羞耻感,简直是能让人去死。
  萧胜天看她这样,过来抱她。
  顾清溪羞恼成怒,将他推开:“不要。”
  萧胜天揽着她:“乖——”
  说着乖,却又来亲她:“我烧了水,等会咱俩一起洗洗好不好?”
  顾清溪听着,脑子里有一阵空白,想了想,啥意思,这是要一起洗澡吗?
  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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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也是赶巧,外面下雨,没什么人来往,把大门闩上了,两个人躲在这古色古香的小院中,自成一统,日子过得荒诞放纵。
  开了禁的男人无所顾忌,变着法儿地和她亲近。
  这让她越发有些无奈了,她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许多孟浪的主意和姿势,也亏得他能想出来。
  晌午过后,两个人正懒懒地靠在炕上睡着,就听到外面敲门声,顾清溪本想去开门,萧胜天却按住她,压低声音说:“这是什么没眼力界的,不知道人家才结婚,跑来干嘛?”
  顾清溪从旁咬着唇儿笑,她还巴望着有个串门的,快来救救她,不然这么荒唐下去,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这时候外面的人喊了声,顾清溪听着耳熟,萧胜天道:“是桂珠,不搭理就行了。”
  桂珠?这是谁?
  萧胜天低头看她,那湿漉漉的眼睛透着迷惑,看得人心都跟着痒。
  他轻笑:“你不知道桂珠是谁?”
  顾清溪摇头。
  萧胜天便躺在那里,揽着她,两手垫在后头枕着,慢悠悠地说:“就是你那同学桂枝的哥哥,那年咱不是去人家家里打牌吗?”
  顾清溪一下子想起来了:“桂枝的哥哥啊!”
  她确实不知道桂枝哥哥的名字,在她心里那个人一直就叫“桂枝哥哥”。
  萧胜天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啊,记得哪个?”
  她学习好,但是却不太记得人,也就是没心。
  萧胜天当然不会说,小时候,他和桂珠一起玩儿,桂珠天天叨叨顾清溪,说顾清溪今天哭鼻子了,说顾清溪今天穿了花棉袄,说今天顾清溪玩跳绳跳了多少个。
  桂珠心里一直惦记着顾清溪,惦记了很多年。
  不过后来长大一些,桂珠早早辍学,顾清溪学习好,一直上学,眼看着不可能够得着,那心思才停了,开始娶了媳妇。
  其实说起来,自己和桂珠并没有俩样。
  桂珠眼巴巴惦记着顾清溪的时候,自己也惦记着,只是不说罢了,藏心里。
  知道没指望,暗暗地看着,念想着。
  他伸出胳膊,隔着薄薄的红锦被,将她揽紧在怀里。
  那个时候,觉得这姑娘远得很,就是天上的云,碰都碰不到。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把这姑娘娶进门,揽在怀里,恣意妄为。
  门外的桂珠敲了一会门也就走了,屋外又恢复了宁静,雨也停下来了,只有院子里的老树被风刮起时,枝叶上便洒下一片水雾来,飞飞扬扬地落下。
  两个人昏天暗地,一直混到了当天晃黑时候,才打开门来。
  萧胜天出去串了一趟门,便领了好几个邻居过来,却是分东西的。
  顾清溪见了,也过去帮忙,把东西拎出来,收拾整齐了分给大家。
  家里摆酒席的菜剩下不少,虽然是剩下的,但都是实在的干粮肉类还有菜,大夏天的,农村没冰箱,放时间长了就坏了,还不如分给大家伙。
  再说,萧胜天也不舍得让顾清溪吃剩下的这些。
  她要吃,就得买新鲜的,最好的。
  这些东西对于农村人来说,自然是好,在一两年前,都是吃着黄的黑的,现在虽说条件好一些了,但吃不起白馒头的也多得是,一年到头菜里不见油星子的更是不少,能分到喜宴后的剩菜,那是沾大光了。
  大家得了萧胜天的好,自然嘴上甜,好一番夸。
  一时也有人偷眼看顾清溪,才嫁过来的妇人,和以前明显不一样了,白净的脸上清润润地透着嫣红,眼里眉间都是新嫁娘的风韵,还有那嘴儿,红嘟嘟的,看得人脸红心跳。
  这么娇美的新娘子,男的眼馋羡慕,女的赞叹感慨,谁见了能没个想法。
  萧胜天自然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各自分了一些后,便借口说要洗衣服什么的,大家见此,都有些眼色的,也就赶紧走了。
  等大家走了后,萧胜天重新插上了门闩,过去继续收拾,顾清溪打下手。
  “买太多了,大夏天的,确实浪费,咱们哪吃得了那么多。”刚才分给村里邻居的,都是已经打开的,或者已经下锅的剩菜,但是还有一些,比如整包的瓜子糖果,成块的牛肉,成片的排骨,还有一些鱼以及菜类,那都是没动过的生的,这些就没给人家拿走。
  “办喜事,都是这样,剩下总比客人来了不够强。”按说一般人家,剩下这些就慢慢吃了,但现在是夏天,两个人也未必天天在家做饭吃,自然就成了麻烦。
  “明天过去你娘家,让你哥搬过去你家吧,”萧胜天说:“还有一些,我弄去工厂,给厂子里的人分分,就直接没了。”
  “嗯。”
  顾清溪收拾着东西,却是想起一年半前,那个时候她刚拥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因为那记忆太新鲜,以至于本世的许多事反而模糊起来。
  当时上学挨饿,日子很苦,几块窝窝头熬一星期,熬得肚子半夜里泛疼都得忍着,这才多久,日子好像变化了许多,她竟然开始犯愁这些肉啊菜啊吃不完了。
  一切也就是转眼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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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的第三天,萧胜天带着顾清溪回门。
  顾清溪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那也是首都买的,大方得体,腰部可着腰线,卡出玲珑的曲线,站在那里,风一吹,裙子飘飞,美得像一朵开在夏天的玫瑰。
  农村人哪见过这个,现在小姑娘也开始穿裙子了,不过都去农贸市场上买,只有一种颜色一个款式,红色腈纶百褶裙,无非就是有的是暗红有的是亮红,颜色不太一样,除此没什么好挑的,如今看到顾清溪这个,都看得挪不开眼,有些小姑娘羡慕得一直盯着,努力地看样式,想着自己回家也做一身这样的裙子。
  萧胜天手里提着沉甸甸的礼品,特意领着顾清溪走得人最多的街道,一路上自然到处是夸的,夸萧胜天有出息能干,西装气派,洋气,夸顾清溪漂亮,有文化,洋气,总之说来说去,万事都可以落在一个洋气上。
  洋气是这个年代农民嘴里最好的夸奖了。
  回到娘家的时候,正好家里好几个串门的,见到这回门的一对新人,自然又是一通夸,眼睛瞅着萧胜天提着的礼品,眼巴巴地看着打开来,什么都有,眼花缭乱的,其中竟然有茅台酒。
  听说那可是老贵老贵的酒了,一群人羡慕得不行了。
  也有人带孩子赶紧凑过来,趁机又把洋糖塞在了衣服兜兜里,满满一兜兜。
  等到客人终于走了,廖金月才看了看女儿,才两天时间,变化真大,就跟那雨里被滋润着的牡丹花儿,嗖的一下就绽开了,娇艳得当娘的看了都赞叹:“我闺女真得长大了,嫁人了,以后是当媳妇的人了。”
  这话听得顾清溪心里泛羞,抿唇笑了笑,也就没说话。
  陈云霞也着实看了一番顾清溪的衣裳,看那剪裁样式,赞叹说好看,旁边顾建国说:“回头给你也买一身。”
  陈云霞赶紧说:“算了,这可没法比,你看这衣服,就得勒着腰才好看,生了孩子后,身段哪能这么顺溜,穿上也不好看。”
  生孩子和岁月,是农村女人的两大天敌,曾经顺溜的身段臃肿起来,怎么穿都不好看了。
  女婿带着女儿来回门,当天顾家自然是可劲招待,饭菜丰盛,又开了那茅台来喝,一家子吃得热热闹闹,吃饭间,便说起来今年收麦子的事。
  如今把婚礼办了,了却了一桩心事,但是接下来收麦子,还有顾清溪上大学的手续也得办了。
  顾清溪忙道:“我这个不要紧,粮食关系,户口关系,去公社里弄就行了,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办好了那些,才能去首都大学报道呢。
  萧胜天便道:“到时候我陪你去。”
  廖金月也说:“让胜天陪着你吧,这样才放心。”
  于是又说起来收麦子的事,萧胜天说不着急,又说起现在县城里要引入收割机,没准嗖嗖嗖地就干完了,听得廖金月稀罕得不轻,倒是问了半天。
  萧胜天便说起来自己的计划,原来他现在化肥厂上了正轨,顾建国的外贸公司也有模有样了,他打算走农业现代化的道路,从这方面入手,开始购入农用设备。
  他说了许多新鲜见闻,这些让当了一辈子农民的顾保运和廖金月稀罕不已,连连咂舌:“咱们村里大标语就贴着要实现四个现代化,我一直纳闷什么叫四个现代化,敢情这就是了。”
  一时大家都笑了,连连点头:“对,这就是农业现代化了。”
  吃完饭,萧胜天又说起来家里菜的事,廖金月本来觉得,你们小两口慢慢吃就行了,不过听萧胜天说,过两天得去城里,工厂里有一堆事,顾清溪回头上大学的用品也得采买,怕是没太多时间住在村里,廖金月也就明白了,于是饭后,便让顾建国拉来了驴车,套上驴子过去拉,这么一搬,东西真不少,竟然装了小半驴车。
  回来的时候,村里人看到,自然又是羡慕咂舌,招了这样一个女婿,顾家可真是占大便宜了。
  当时经过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顾红英。
  顾红英眼睛盯着那车上的东西,拉着顾清溪小声说:“那么多东西,他都给你娘家啊?”
  顾清溪:“主要是吃不了,也怕浪费。”
  在如今的萧胜天看来,这点东西不值当什么,但是在农村,对于刚刚填饱肚子脑子里还残存着挨饿记忆的农村人来说,那些东西可了不得了,那是大事啊!
  顾红英脸上表情复杂,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什么:“你这女婿可真有钱。”
  顾清溪便笑着随口谦虚了一句。
  顾红英又看顾清溪的裙子,眼睛里有些黯然,前几天她去赶集,也想买个那样的百褶裙,现在村里不少姑娘和年轻媳妇都陆续买了,据说今年流行这个,但是她家男人不给买,说嫁人的女人了干嘛穿那个,犯不着。
  顾红英没有大家都有的百褶红裙子,但是顾清溪却有大家都摸不着的红色连衣裙。
  那红色连衣裙不知道比大家农贸市场的百褶裙子高档洋气了多少倍。
  顾红英眼圈都有些红了:“我真羡慕你,如果我继续读书,仗着在学校里上学,高中生,没准也能找个有钱的女婿,日子肯定就不一样了。”
  顾清溪听了,便不说话了。
  农村女人是蒲公英,被风吹起,落在哪里,便扎根哪里了,自己不努力往上爬,也就随波逐流了。
  上辈子的顾红英也曾经犹豫过挣扎过,那个时候她劝了顾红英,顾红英顶住了压力,坚持住了,进了城,进城后,从此人生就不一样了。
  但是这辈子没有,蒲公英被风吹走了,她落在了泥泞里,从此身上沾着泥泞,见识和思维也就那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清溪有些后悔,为什么关键时候不劝劝她。
  但是又一想,她负担不起别人的人生,况且上辈子的种种看,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一切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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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门的第二天,萧胜天带着顾清溪去了县里,看了看新房子。
  新房子的设计是萧胜天自己想的主意,让建筑院的人帮忙出的设计图,房子分为两部分,前面部分是会客厅以及活动室等,栽了梧桐树,现在还没长成,后面是卧室还有儿童房书房,却种了一溜儿的柳树石榴。
  萧胜天的意思是,前面走洋气范儿,后面关键是自己住着舒服,走中国风。
  里面的家具,都是一水儿的实木家具,顾清溪不太懂这个,不过看上去应该是很贵的那种檀木,看着有些年代,古色古香的,很有韵味。
  “这是我从石化厂那边买来的,”萧胜天笑着解释:“前一段,我说打算自己做点实木家具,谁知道有个朋友说,石化厂有现成的,都堆那里,我过去看了看,都是上等的好木头,这是檀木,还有这个,竟然是金丝楠木。”
  顾清溪再没见识,也听过金丝楠木的大名,仔细看,纹理淡雅,一看便不是凡品,当下疑惑:“这都是化工厂弄来的?化工厂哪里来的?”
  萧胜天解释道:“之前抄别人家里的,都积攒在那里,根本没人要,我就买过来了。”
  自然颇花了一笔钱,不过在萧胜天看来,这笔钱是值得的,他知道自己家以前也有一些这种家具,不过被人家抄走了,谁知道这些家具中,是不是就有自家的?
  曾经被人家抢走的,他买回来,放在家里享用着,这就是人生的滋味。
  顾清溪触摸着那些家具,质地温润,阳光照进来,那木头竟然反射出绸缎般的光泽,且其中隐隐泛着金丝,确实好看得紧。
  萧胜天又领着她去看后面的卧室,书房,竟然连窗帘都挂上了,窗帘是两层的,其中一层是蕾丝薄纱,婀娜地挂在窗前,让这房间变得朦胧唯美起来。
  一切都看着极好。
  萧胜天自是满意:“喜欢吗?”
  顾清溪抿唇,笑着点头:“嗯,闹中取静,房子建得也好。”
  以后就算是在城里安家落户,也可以来这里,权当度假了。
  自从意识到所谓的上辈子可能只是错开时空的记忆,她对于萧胜天将来的前途,并不是太确定,所以有时候难免便容易多想,想着多为将来打算。
  两个时空,无论怎么变,未来的经济发展大势应该不变,不必太过分,但适当地购置房产,对将来总是有益无害的。
  萧胜天握着她的手,又带她去看了书房,书房自然也是可着她的心思来,再没不满意的。
  看完房子,先过去办顾清溪户口和粮食关系的事,过去办的时候,负责人自然好奇:“你就是顾清溪是吗?”
  顾清溪丢录取通知书的事,并不是全都知道,不过她被提前录取的事,却有不少人听说了。
  顾清溪不着痕迹地点头,那负责人还热情地向顾清溪打听事儿,想问问顾清溪能不能教自己孩子,顾清溪当然不愿意揽这种事,借故推脱了。
  办完了后,倒是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等着开学时间到了,直接过去首都报道就行了。
  两个人先找了一处吃饭,萧胜天心疼媳妇,自然是挑好最好的餐馆,吃完后,就直接开着小货车过去了工厂里。
  去了工厂,发喜糖,分东西,零零散散到处散。
  工厂的人见了萧胜天和顾清溪,自然是连声说恭喜,大家都说早就看出来这是未来厂长夫人了,有的人甚至笑着说,平时萧厂长看着特严肃,挺吓人的,但是一到了夫人跟前,那简直是变了一个人,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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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顾清溪在家没事,萧胜天怕她无聊,便找来桂枝几个一起打牌,桂枝自然是有些感慨,说当初还一起打牌,萧胜天这种常胜将军遇到你,最后也败了,现在倒是好,连人都是你的了,倒是惹得大家笑起来。
  桂枝哥哥桂珠从旁却是看出来了,他望着顾清溪那清艳娇媚的样子:“别傻了,人家胜天这谁英雄难过美人关,遇到美人,他再厉害,也得跪了。”
  桂枝想想,这才恍然:“原来那时候你们就处着了!”
  顾清溪笑着说:“没有,那个时候还不熟。”
  左右没外人,萧胜天很不客气,直接做顾清溪身边,用胳膊半环着她:“别听他们说这个,咱好好打牌,我帮你看着。”
  大家一听,笑了:“有你在,清溪肯定一直赢,我们可是怕了你。”
  顾清溪便拿胳膊肘碰他:“那你走远点,别妨碍我们。”
  萧胜天好无奈:“不让我看,我干嘛去?”
  顾清溪:“厨房里发着的面差不多好了吧,你去蒸了这锅馒头?”
  萧胜天摸摸鼻子:“好。”
  旁边的几个同村人看着萧胜天乖乖地去厨房了,一个个看得啧啧称奇:“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他这么听你的话?”
  萧胜天,从小那性子桀骜得很,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顾清溪解释道:“他蒸馒头好吃,比我能干。”
  周围几个听着不说话了……
  要知道在农村,还真没几个男人这样宠媳妇的。
  顾清溪命真好。
  玩了这么两三天,地里的麦子差不多熟了,到了收割的时候,一下子就忙起来了,萧胜天带着顾清溪回娘家,帮着顾家割麦子,他这个女婿是实打实地当儿子了,连着几天一直在顾家忙乎,周围人看了自然是对顾家羡慕不已。
  廖金月对此很满意,到处说这比亲儿子还亲。
  收完麦子,大家就开始翘头等着成绩了,经常有人过去学校等着,等来等去的,也没见成绩,问学校,学校更是没准信,说差不多这个时候,具体哪一天,也得看上面什么时候发过来成绩。
  这么一来,大家都焦灼得不行,几乎每天都去看。
  萧胜天带着顾清溪搬进了新修的房子里,房子挺大,住着悠闲舒服,顾清溪也不用操心成绩的事,反正什么成绩,她都能上大学,这个时候,再看看大热天焦急的同学们,那真是心里别提多舒坦了,付出就有回报,她是提前得到了回报。
  不过顾清溪的这种舒服,看在别人眼里,却是有另一番含义。
  这天,顾清溪过去学校,一过去,大家自然惊叹顾清溪的洋气,剪裁得体的米色长裙,搭配上瑞士手表,细跟凉鞋,再配上那一头披散下来的长头发,乍一看还以为是城里来的摩登女郎,大家围着顾清溪好一番惊叹。
  惊叹过后,便开始烦恼成绩。
  其实大家都是来看成绩的,但成绩却没出来,一时议论纷纷的,后来不知道谁提议说过来顾清溪家里玩,看看她的新家,顾清溪便请大家伙来了。
  过来后,萧胜天便打开冰箱,拿出来雪糕招待大家,又切了西瓜,西瓜是在冰箱里冰过的,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吃。
  一群同学顿时被震到了,别说一部分本来是农村的,就是城里的,哪见过这阵势。
  小学语文课本里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还有什么冰箱电视机,这些只听说过,根本没见过,不曾想在这里见到了。
  好几个都稀罕地过去打开冰箱,看里面的凉气,摸着里面凉嗖嗖的,都觉得好玩。
  又打开熊猫电视机,电视机里播放着《大侠霍元甲》,动听的音乐声响起,却是“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只听得大家激动不已,看得都要入迷了。
  一时萧胜天过去帮大家取别的吃的,好几个同学都围过来叽叽喳喳的。
  “他对你这么好啊?清溪,你录取通知书丢了,可却掉到了福窝窝里了!”
  ——托顾秀云的福,全班同学都知道顾清溪录取通知书丢了。
  “清溪,你嫁得真好,这日子过得比吃商品粮的还舒服呢。”
  当然在这种羡慕中,也有个别声音,多少存着不屑。
  “你学习这么好,就这么嫁人算了?”
  “其实你复读一年也行啊,何必呢,虽然这日子过得好,但——”
  后面的话,大家没说,觉得日子再好,萧胜天也是农村户口吧。
  农村户口,将来说不定的,太有钱,说不定哪天抄大户了呢。
  顾秀云从旁笑着说:“说起来,咱们清溪也真是有意思,学习那么好,却丢了录取通知书,不上大学,却嫁了一个有钱女婿。”
  “你确实也不用上大学了,钓了这么一个有钱女婿,偷着乐吧。”
  话虽这么说,语气中却多少有些优越感,她这次考得不错,对过题了,上大学是没问题。
  大家都听出来了,看看顾清溪,一时也说不上是同情还是羡慕了。
  闫淑静自然知道顾清溪补办了录取通知书的事,不过顾清溪不说,她也就不提,只笑着道:“恭喜你,看来你这大学肯定没问题了。”
  顾秀云却谦虚开了:“也不好说,我估摸着能上个本科,但谁知道呢,没准大专,没准中专,都有可能,不过吃个商品粮当个国家干部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年代,中专分为初中中专,高中中专,高中毕业的中专也挺难录取的,考上后,分配到县里,运气好也能进县委大院。
  大家都看出顾秀云的自得,不过想想,人家确实有资本,这次考试不错,再看看顾清溪,不由劝开了:“其实你真不该着急嫁人。”
  顾秀云也笑着说:“没事,以后咱在城里吃商品粮,人家清溪虽然在农村,但估计能当万元户,也挺厉害的啊!”
  可问题是,谁乐意当万元户?万元户再好也是泥腿子,还是商品粮好啊。
  大家看向顾清溪的目光,便同情起来了,学习那么好,就这么嫁人,真可惜了。
  谁知道正这么说着话,就听到王云霞急匆匆地跑来了,她进来后,看到大家都在,顿时乐了:“太好了,你们都在,咱们的成绩出来了!成绩出来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振奋了:“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