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很浓，晚风轻轻拂来，凉飕飕。曾凌菲忍不住缩起了脖子，又往曾凌豪的身上靠了靠。两兄妹好久没有这么亲近，有回到从前的感觉。
  “哥，你说我是不是太固执了。”曾凌菲的声音很轻。
  “恩，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曾凌豪无奈地说，现在的这一摊子烂事，全是由她而起。
  “现在我撞了南墙了，痛死了，打算回头了。”曾凌菲抱紧了他的手，象是要为自己寻个依靠。
  “想通了？”曾凌豪挽住她的肩膀，“打算回来哪里？”
  曾凌菲的脸又红了一格，“哥，你觉得志杰哥怎么样？”
  曾凌豪的唇角微微勾起，他这个妹子呀，脑子总算开了窍，“他跟咱们一起长大，你还会不了解他。”
  曾凌菲轻垂了头，“我以前满脑子只有乔锐，周围的人都不看。”
  曾凌豪轻轻叹着，“凌菲，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除了家人，就是志杰了。他对你掏心掏肺，不求回报，你要珍惜啊。”
  曾凌菲轻轻地咬着唇，“我现在知道了，我想嫁给他，可是我不敢和爷爷讲。”
  曾凌豪蹙了蹙眉，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办。从家世上讲，方家败了，志杰又坐过牢，爷爷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断然不会同意。
  乔锐之前说把那个公司转让出来，让方氏重振旗鼓。
  现在来看，这件事情恐怕是黄了。
  “你们先谈着吧，把肚子搞大了，爷爷总会同意的吧。”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两人暗通款曲了。
  曾凌菲的脸“刷”的红了个透，狠推了他一把，“哥，你取笑我。”
  “男|欢女爱，正常的。关键是你现在的这个人，是对的。”曾凌豪眸中含了笑，他一直期待的这一对，终于成了。
  两个人又轻聊了几句誉轩，心情颇好的走回去。
  书房的灯还亮着，仿似回到现实世界一般，曾凌豪的眸子又凝住了。
  犹豫了一下，他与曾凌菲打个招呼，“你先上去吧，我和爷爷聊几句。”
  “哦。”曾凌菲不疑有异，高高兴兴地跑上楼去。
  曾凌豪没有立时进去，他又转去院子，掏出香烟抽了一根。轻烟袅袅，眼眸顺着烟雾淡眯了起来。
  他知道爷爷的脾气，下定决心后，既不会反悔，也不会半途而废。
  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如果任由他一意孤行，他又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许言再一次陷入绝境。
  举棋不定啊。
  他无意识地抬起头，只见得云层盖住了暗空，天穹黑乌乌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想了又想，他扔了烟嘴，走回屋去。
  轻轻地敲门。
  “进来。”曾老爷子的声音略显苍凉。
  曾凌豪推开门，见到爷爷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眸光烁烁地看着他。
  心中微沉，面上却浮出笑意，“爷爷，这么晚了，您还不睡？”
  曾老爷子紧紧地盯着他，眉眼不动，“坐下，咱们聊聊。”
  曾凌豪闷声不响地坐到空着的椅子上，抬起头看他。
  “你查过帐了？”曾老爷子淡声地问。
  “是的。”曾凌豪答得简单。
  “有什么想法？”曾老爷子侧过脸，唇角莞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曾凌豪看着他，长久地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