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哥。”副驾驶座的男子坐不住了，轻声地说，“一个亿呢。”
  方志斌眸光微微一沉，“先办事。”
  车里的四个人，各自怀着心事，不再说话，车厢里沉寂下来。
  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处热闹的马路边停下。
  “斌哥，外面很安全。”被叫作阿强的司机观察着。
  “下车。”方志斌下了命令。
  这里人多，他非常警惕，一直抓着许言的手臂。
  又换了一辆车，这回是白色宝马。
  许言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们走，刚才已经试过方志斌的身手，她认为自己打不过他。更何况另外两个男人，看着也是练过功夫的。
  上了车，方志斌明显轻松了，沉声道，“开车。”
  *
  市区内的交通比较复杂，司机用了导航，林志玲的娇嫩的娃娃音在车厢里回响着。
  可能是那“一亿元”的说法起了作用，方志斌进入了长考模式，眸光冷沉，幽幽地看着许言。
  许言看上去很冷静，其实心头紧张，手心不由自主地攥着。
  为了缓和心情，她调转头看向窗外。
  天色微淡，路边的景致却很熟悉，她有一瞬的错愕，脱口而出，“又要去青龙山？”
  方志斌的瞬色漆黑，唇角勾着轻佻的笑容，“昔日重回，再续前缘，有没有很激动啊。”
  许言默了一瞬，垂下眸子不说话。
  她的心跳有些快，脊背窜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气，手指控制不住地轻微发抖。她知道，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在发生作用。
  方志斌也看出了她的不同，手指点着靠背，淡笑着问，“你害怕这里？”
  许言沉定了心思，故作无意地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
  方志斌心下了然，却也不揭穿她，只是轻叹了一声，“我每次想到那一天，心里也会咯噔一下。在这里我拿枪打了我堂哥，幸好他命大，没有死。再怎么讲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我还是内疚的。”
  许言不语。
  开到青龙山度假小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暗透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叫死了也没有人听得到。
  许言的心里透出了几分绝望，她默默地念叨着乔锐的名字，阿锐，你能猜到这里么？
  *
  刑警大队里，灯火辉煌，没有出勤的人都被调来专案组。
  乔锐也坐在会议室里，神情极其严肃。他让阿虎买了几条香烟，扔在桌上，刑警们为了办案，经常要熬夜，很多都是烟枪。
  会议室里烟雾腾腾，大活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刑警们的压力也很大。
  他们分了好几个组，比对查看绍南路的车辆进出情况。
  “他们换的那辆车，一定是停在附近的。”
  “停的位置肯定没有监控。”
  “那里有一些收费的停车处，查一下，有没那个时段开走的车。”
  “赶紧。”
  “有交警去现场拍照，传过来的图片显示，那里的路边有很多的违章停车位。我们的人正在与附近的人交谈。”
  ……
  刑警队里不时地传出讨论意见，也有不同的证据传进来，分析研究。
  张辉也赶来了，他先与大队长交流了一番。
  回过头，看到乔锐直梗梗地坐在那里，静默得象一尊雕像，心头也是不忍。
  踱过去，他轻声地安慰着，“许言很聪明，上次那么凶险，她都没事，这回也不会有事。”
  乔锐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他若有所思地抬起眸子，“青龙山度假屋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