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迁怒
  北鬼国在大年三十晚上,趁着军营里庆贺新年,大举进攻,往晋阳关打去。
  梁鸿和司马笑表面放松,做了一个全军将士同贺年节的假象,实则也是做了一个圈套,想把北鬼国引过来,试试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双方都有准备,也都准备十足。
  本来这一仗梁鸿他们胜的把握会大一些,毕竟是他们先做一套诱敌的。
  便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只回去休养半年的北鬼国军,竟然一下子兵强马壮,且还带了杀伤性极大的武器。
  就是一开始吕澜从江南给他们送来,把北鬼国赶出黄兰山的东西。
  现在他们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竟然拿着那些东西,直接去炸城门。
  晋阳关的关卡建的还算结实,土石混合,厚度都要两尺以外,倒是挡住了一些炮火。
  但是与北鬼国对战的士兵们,却死的很残。
  他们只要碰到那东西,就没一个活的,且连个全尸都没有。
  一仗下来,整个晋阳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肉横飞。
  虽然敌军这次并未打进来,但是梁鸿真是被吓着了,连司马笑都笑不出来。
  两人分头行动,一个给朝廷写了战报,一个给萧煜去了封信。
  萧煜跟萧烜几乎同时收到。
  但反应却完全不同。
  萧煜的第一反应是,倭人怎么把那些东西运到了北鬼国?那些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当时他们没有来得及研究,现在却是已经晚了。
  第二就是,他得尽快去一趟那里,稳定军心也好,守住晋阳前也好,总之,不能再让北鬼国打进咸安城。
  一旦到了那里,又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杀。
  而萧烜,皱着眉头看了两眼后,就把战报放在一边。
  经大臣反复提醒人,他才看着下面问:“你们相信有这种东西吗?碗口大小,投过去却能弄死成百上千的人,这梁鸿怎么这么会编?”
  大臣谁也没亲历战场,亦看不到那些东西的威力,但是这些平时也都不是吃干饭的,有些东西没见过,并不代表没听说过。
  所以把之前倭人用过,还有上次萧煜他们攻下黄兰山的事都说了。
  这一提到萧煜,萧烜马上道:“原来宁亲王知道有这么个东西,那他上次回来,为何不回?既然北鬼国能造出来,我们也能呀。”
  禁卫军统领又忍不住说话了:“回禀陛下,宁亲王回京的时候,上过一个奏折,上面有说到这个东西,但当时陛下并没有细问,只关心着让他去江南抓人。”
  萧烜的嘴角抽了一下。
  他有点想把这个禁卫军统领弄死了。
  只不过现在不是好时机,只得为自己争着面子道:“朕不问,是不知其威力,但宁亲王他是用过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不多说几次?”
  众臣:“……”
  一个皇帝做到这个份上,连什么是重点都没分不清楚,事后还要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也是够让人无语的。
  萧烜跟这些木头似的老臣,说不出什么理儿,当下就下旨,又要把萧煜招回来。
  心里还在想:“当初以为他去守陵是好事,省得他在京城里闹事。现在看来,这萧煜还真会偷懒,一个人躲在城外皇陵里清静,这里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充耳不闻。”
  传旨的内侍官,一路飞奔,出了城门,就往皇陵而去。
  萧煜装做什么都不知,让侍卫通禀了才出来接旨,但实际上,他连衣服都换好了,也迫不及待的要入宫。
  入宫才能请命,才能尽快去北疆。
  那边战事太惨烈了,不尽快想办法,就会有更多人死掉,萧煜想想都是抓心的。
  但萧烜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却不是派他去北疆,反而是翻在正阳殿里没有解决的旧帐。
  他声色厉厉地说:“宁亲王呀,上次你们在黄兰山,明明有很好的退敌武器,为何回来一个字也不提?”
  萧煜强忍着恼火:“臣当时回京,呈的奏折,上面把那东西的来历,用途,及其细节都写了,陛下没看吗?”
  萧烜不要脸地说:“朕每日日理万机,哪有空坐那儿一个字一个字看奏折,像这种重点之重,你要单独上奏的。”
  完了,还十分宽宏大量地说:“好了,现在追究也没有意义,你只说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我们还能弄来的吗?”
  萧煜摇头:“那是南倭人的东西,上次用的几个是吕澜在江南捡到的,可能就是南倭人之前攻入江南遗漏在那儿的。”
  萧烜充满女色的脑袋,此时不知道怎么闪过一道灵光,竟然问了一个非常睿智的问题:“这就奇怪,那是南倭人的东西,他们为何自己不用,在江南跟吕澜磨磨叽叽打了这么久,也没传出他们有什么。反而转去了北鬼国?”
  萧煜的眉头拧了一下,脑子里快速想着这个问题。
  但一时间确实也找不到答案。
  不过事情出了,长久的方案不管找没找到,眼下都要去救急。
  萧煜问他:“陛下,现在北鬼国用这东西攻打晋阳前,也许在我们说话的当口,他们已经攻了下来,接着就是里面的咸安,再往里,距京城也不远了,您打算怎么办?”
  萧烜瞪他一眼:“宁亲王,你能不能盼着朕好一点?你不是说晋阳关早就像桶一样了吗?怎么三两句话就要攻下来了?再说了,就算是他们进了晋阳关,后面还有黄兰山,朕记得上次那个地方就打了好几天,才到咸安城的。”
  萧煜觑着眼睛看上面的人。
  他有点搞不懂这位陛下在想什么?
  他在跟他说晋阳关的危机,而这位一直在找借口,说一些宽慰人心的话,好像那攻下来的不是自个儿的江山,不是大盛朝的土地似的。
  他这是在劝萧煜,不要害怕不要慌,反正敌人没有那么容易打进来,他们该守陵的还去守陵,该听曲的还去听曲吗?
  那他丫叫自己入宫做什么?
  难道就是把过去战事里,他自己遗漏的东西,怪在自己的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