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扫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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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界线————-在乡下人家里,麦收是件天大的事情。
  江氏跟白大吉应下麦收的事情,便开始张罗。
  交代白正气去磨收麦子的镰刀,吩咐杨柳和荷花几人等会便去扫晒麦场,还让周氏立马去跟村里的磨坊打招呼,定下去磨麦子的时间,让磨坊那日别接别人的活。
  江氏琢磨了一会,还说既然要赶快,索性再赶一些,等会去问问白向辰二叔和三叔家,看他们两家明儿能不能抽些人手来家里帮忙,若是他们两家能抽几个人过来,指不定明儿一日便能把十几亩地的麦子全给割了。
  这几天的天气极好,应当不会变天,割完麦子之后的几天全家人齐心协力把麦子晒干,碾下来之后直接送去磨粉,这样赶着做活一家人是辛苦些,但却不用担心后续的事情。
  等自己家的麦子全部弄好之后,刚好村里的人也都开始大肆割麦子了,他们一家人再都去帮着二叔和三叔家做几天活,那时他们家的麦场也能空出来给他们两家晒麦,这样一来,他们三户人家都能抢在别家前把今年的粮食全都放进仓里。
  江氏语速飞快的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急忙又和周氏一起去二叔和三叔家了。
  杨柳看着江氏风风火火的背影,想着白家之所以能过的比村里大多数人家好也不是没有道理,江氏的确能干,做事情也比一般的农村妇人有魄力,想来白家之所以能到今天这个场景,江氏确实是功不可没的。
  家里人听完江氏的吩咐出去做活了,家里就剩下杨柳和荷花几人。
  荷花带着杏花在屋里寻扫麦场的大扫帚,杨柳在院里坐着,心里在琢磨明儿收麦子的事情。
  她前世是南方人,又自幼在城里长大,事实上,她本身也是属于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那类人,莫说她没从收过麦子,甚至连见麦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来了这里两个月,她倒不再是以前那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顶多也就是被江氏吩咐着做些家务活。
  虽然杨柳以前也没怎么做过家务活,但至少对这些活不陌生,只要在别人做的时候细心观察一下,要做起来倒也不是难事,再加之时不时的有荷花和杏花两丫头帮忙,倒也勉强没让人看出太大的破绽。
  但割麦子这事情是个技术活,可不是一下子就能熟练上手的,再加上听江氏他们说她还能帮白向辰做个份子,怕是这身子的本主应当在这方面是个极其能干的人,这样一来,明儿去到田边岂不是会穿帮?她琢磨着能想个什么法子混过去就好。
  但看江氏他们对麦收的重视程度,怕是不会允许她插科打诨的,可怎么办呢,杨柳可是愁死了。
  杨柳正想的出神,突然感觉身后的墙好似抖了几下,杨柳一惊,莫非是地震?这个时候也有地震?可真是要命了。
  正当杨柳大惊失色的时候,紧接着听到墙边又传来几声好似敲墙的声音,杨柳这才明白,原来是有人在外面轻轻敲墙。
  因为家里的围墙是用黄泥巴和碎石子垒起来的,整片墙是砌成的一个整块,并不坚固,只要有人稍稍碰墙,离墙太近的人便能感觉到。
  杨柳有些纳闷这敲墙的人是谁,明明再往前走几步便是自家门口,有事情直接进屋来说便是,却在外边鬼鬼祟祟般的敲墙到底是想做啥呢。
  在杨柳怔仲之时,外面敲墙的声音一直未断,轻轻的却有着固定的节奏,好似在对的什么暗号。
  杨柳越发觉得奇怪,故意没出声,想打算出去外边看看到底是谁,但还没走出门口,只见荷花和杏花两人正好从屋里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两个大扫把。
  杏花看着杨柳,便喊道:“柳儿姐,扫帚找着了,咱们便快些去扫麦场,否则等娘回来看着咱们还在家里又要骂人了。”
  杏花一出声,外边敲墙的声音立即停止,但外边却没听到什么响动。
  杨柳想出去看个究竟,朝杏花点点头,飞快的接过扫把和杏花一起往外头走。
  走到外头,杨柳四周围看了看,除了隔壁的人家家里传出几声说话的声音,一路上倒也没看见什么人。
  杨柳这就更加纳闷了,这又不是打仗时代,应该没有地下党接头这一说法,怎么就有人在对暗号呢,难道白家有人在外头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但看样子又不像啊,白家的女人老的老,小的小,肯定不会有啥。
  白家的男人呢,白大吉和白正气都老实巴交,绝对不像做的出坏事的人。
  至于白向辰,在杨柳眼里那还是个小屁孩呢,要做什么坏事都是光明正大的去做,巴不得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哪会搞这一套。
  大概方才是哪个调皮孩子在外面玩,杨柳想了想,也没多在意。
  杨柳几人走到麦场,因为快到麦收的时候,麦场很热闹,好些村民都坐在那边笑笑呵呵的唠着麦收的事情。
  看着杨柳几人拿着扫帚,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笑看着她们:“荷花,柳儿,你们家这几天就收麦子了,这么早?”
  杨柳不认识那人,只是笑着点点头,倒是荷花笑着回道:“是啊,柱子叔,我娘说趁着天气好,把地里的麦子早些割了,你们家还要过几日了吧?”
  “我家还早着呢,哪有你爹娘这般心急啊。”被称为柱子叔的人笑了笑。
  “柱子叔,那这几日你家这麦场借给我们用用,可好?”
  “咋不好捏?空着也是空着,你家要用直接用便是,哪里还用的着特意说一声啊,再说我家小牛儿还等着娶你家杏花做媳妇呢,要是这麦场不借给你家,杏花以后不嫁给我家牛儿了,咋办?”柱子叔一边说,一边笑着逗旁边的杏花。
  “柱子,你可别想美事了,人白家的闺女可不是胡乱嫁人的,你家里没的几亩田,可别想这等好事,你看他们家菊花和田牛可不就是个人板么,那菊花和田牛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了,但最后菊花还不是嫁给大亮了,嘿嘿……”
  荷花他们还没来的回话,只听到略显刻薄的声音从麦场那头传来。
  杨柳看了那说话的人一眼,说话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黄白的脸皮,长着一双三角眼,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善茬儿。
  这说菊花的话摆明就是在嚼舌头根子,当时在麦场的村民便有好些没说话,但也有些跟着**的笑了几声,有的还低声跟着讽刺几句。
  麦场上大多数人杨柳都不认识,她也不知道这里人的说话模式,虽然心里对那妇人说菊花的话甚是不满,但也没立即回嘴,只是往荷花那边看了一眼。
  荷花这姑娘可是个性子泼辣的,听了那妇人的话,当即出声回道:“月娥婶子,你说话留点口德,啥叫什么都做过,你看见啥了,能拿的出证据么?”
  月娥婶子撇撇嘴,回道:“嗬,有些事情哪里是别人能拿得出证据啊。”
  荷花看着她脸一沉,没好气道:“既是拿不出证据,就别在这边唧唧歪歪的,要按照你这般说,我还说你家大凤还和比隔壁村里那个叫二毛的可是什么都做过了,你好好去管着你自己女儿吧。”
  月娥婶子闻言,当即便从麦场边的最那边冲到荷花家里的麦场边,指着荷花骂道:“死丫头,你胡说的什么,什么隔壁村的二毛,我大凤可是和你二叔家的猛子定亲了的,你可别乱说话,到时损坏我大凤的名声。”
  荷花嗤笑一声:“哟,难得月娥婶子也知道名声这东西,我还以为你脑子里整日只有嚼舌头根子这件事情呢。”
  “荷花,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我嚼舌头根子,我嚼谁的舌头根子了?”月娥婶子双手叉腰,恨恨的看着荷花道。
  荷花没半点畏惧,眼睛直直的回着她道:“既是知道女人之家最在意名声,你干啥还要说我二姐,你家大凤不过是定亲了,我二姐可是成亲了,和我二姐夫连孩子都有几个了,你还在这边提以前做啥呢,”
  月娥听荷花说起菊花的事情,脸上闪出几丝嘲弄的神色,冷哼道:“哼,说你二姐我可不是在嚼舌头根子啊。她和田牛的事情这村里谁不知道啊,好了那么些年,要说一直规规矩矩的,有脑子的都不会信。”
  荷花也学着她的样子,冷哼了一句:“哼,要说你大凤和隔壁村的二毛没什么事情,有眼睛的爷都不会信,就我二叔家也是知道的,指不定正在准备商量跟你家退亲呢,你当心着些吧,等二叔家退了亲,看还有谁会要你家大凤。”
  先前就说过,荷花这丫头是个火爆脾气,嘴皮子又利索,若是不得罪她,她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一旦有人得罪她,她可不会卖人情,这一番话回的月娥婶子当即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荷花瞟了她一眼,继续道:“月娥婶子,我要是你,就没功夫在这管别人家的闲事情了,回去好好管教闺女去,不然大凤以后要是真嫁不出去,可是会被人编排一世的。”
  “你……”月娥伸出手伸出手就想往荷花头上招呼。
  眼见说不过荷花,竟然想出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