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春和景暖篇 短暂爱恋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干了!
  顾暖给他紧紧抱住,刚想要说话就给他低头堵住了嘴。
  在亲吻的间隙他还说:“你闭上眼睛,再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在这里要你。”
  吻了好久,顾暖的唇传来刺痛他才放开。
  用手摸了摸,她冰敷了一上午才消下去的,这会儿该是又肿了。
  “你休息室在哪里,我要去睡觉。”
  顾暖觉得必须要离开他,这周景泗简直就是一只随时都能发情的狼。
  到了休息室,她想要把门关上,发现这门没锁。
  想想也是,这屋里就周景泗自己一个人能来,要什么门锁。
  他的办公室大,休息室也比狭窄,铺着灰蓝色真丝的床大概有1.6米左右,算是单人床。
  她看着那床却坐不住,也不知道周景泗有没有和别人在上面翻滚过。
  想到这个她又觉得自己矫情,他是什么人自己不是早知道了吗?既然都在一起了何必又去想这些伤人的?
  她也是真累了,跟周景泗在一起的每分钟其实都不放松,他让她时刻绷紧了身体和神经。
  上去躺下,她打开被子闻了闻,有股子属于周景泗身上的淡淡烟草味。
  她发现了,他抽烟很厉害,有时候要连接好几根。
  她知道他从13岁就开始抽烟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豆丁,她跟大军儿住在一个院子里,周景泗经常去找他玩。
  有一次她发现他们在岗哨后面的篱笆那里抽烟,周景泗随便把校服系在腰间,仰头看着天空,那样子很帅。
  吴竞发现了她,拎着她的小辫子恐吓她不准去告诉大人,还把一个槐树上的青虫子放在了她头发上。
  她吓得哇哇大哭,本来就丑,一哭鼻涕眼泪都糊在了一起,一脸的肥肉褶子。
  最后还是周景泗把虫子拿下来扔了,然后踢了吴竞屁股一脚,不让他欺负小胖丫头。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顾暖把他的影子印在了心里,成为一个比顾寒还要帅的存在。
  后来,爸爸转业进了部里,她也搬离了大院儿,却还是跟他们一个学校,吴竞更是变本加厉的折腾她。
  大概每次都是周景泗替她解围,其实她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同情她,只是他觉得她哭起来太吵,打扰他。
  不过,每次跟顾寒打架的人也是他,他这个人很看重兄弟情义,又护短,纵然知道吴竞不对,还是要替他出手。
  这就是周景泗,那个萦绕在她梦里无数年的不羁少年。
  顾暖闻着熟悉的味道,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渐渐沉入了梦乡。
  大概是睡前想了小时候的事,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8年前。
  那时候她16岁,周景泗已经20岁。
  他高中毕业后没考大学,直接给他大伯扔到了军队里,她那次见到他是他从新疆回来,以前潇洒的头发成了圆寸,人也黑了很多,结实了很多。
  而她因为青春期,更是胖了一圈儿,剪了一个盖着大半张脸的童花头,痴肥的很。
  走在路上,她认出了他,可是他却没有。
  他开着一辆吉普车,车上坐着一个长发飘扬的女孩,他把车子停在路边,跟女孩热烈的拥吻。
  顾暖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跟女人在一起了,从他13岁开始,自行车、摩托车。最后换成汽车,从来都有各种各样的女孩子。
  周四爷风流不羁,这是他们那帮人给他的评价。
  女孩看到顾暖在看她,就去推周景泗,“有人在看。”
  周景泗去看顾暖的眼神冷冷的,说的话也是那么伤人,“一个小胖妞,估计还没谈过恋爱,好奇呗。”
  顾暖的心像是给撕碎了一样,她觉得有些什么美好的东西正在破碎,可是破碎后的渣滓却堵在她心里发酵腐烂,最后竟然成了毒瘤。
  她转身就跑,脚下的路变成了淤泥沼泽,她举步维艰。
  忽然,画面转换,她四周一片漆黑,身体也正承受着撕裂一样的疼痛。
  男人的喘息粗重的响在她耳边,她听到他说:“忍忍,马上就好了……”
  “不要,好疼……”
  “醒醒,顾暖,你做恶梦了。”
  一双手拍打着她的脸,好疼!
  顾暖睁开眼睛,茫然的跟周景泗的黑眸对上,顿时有种不知是梦是醒的感觉。
  “顾暖,你看着我,梦到了什么让你怕成那样?”他很焦急,脸上的关心都掩饰不住。
  顾暖动了动身体,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一切都是梦。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哽咽难语。
  清了清嗓子,她说:“没什么,就是梦到……一些往事。”
  说完,她就想要爬起来,一副不准备多说的样子。
  周景泗却按住了她的腰,“别起来。”
  说完,他自己也脱了鞋子和西装,爬上了床。
  顾暖一脑门儿的汗,而且心理脆弱实在害怕再跟他发生什么,“你要干什么?”
  周景泗失笑,她抱着被子躲避的样子真像逃避恶霸的小媳妇。
  想要逗她一下,可看着她发颤眼瞳里的湿润,他放弃了。
  压着她让她躺好,顺手把被子拽了过来,“好好躺着别动,我睡一会儿,你以为昨晚就你没睡,出力的可是我!”
  他的话让想装失忆的顾暖想起昨晚的纠缠,她顿时红了脸,果然躺着不敢动。
  周景泗翻了个身,把手放在她腰肢上。
  顾暖想要动,给他用长腿压住了,“困死了,闭眼。”
  “周景泗,你不需要工作吗?”
  “嗯,我是总裁,我任性。”
  其实,周景泗是有工作的,他刚才在干活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顾暖。
  这种感觉很奇妙,那女人好像挤到了他脑子里,无处不在。
  以至于他工作都干不进去,处理了几个紧急的文件,把一个会议也押后,他跑进去陪着顾暖睡觉。
  他们俩个人躺了一会儿都睡着了,却不知道全公司都炸开锅。
  大家都只打总裁为了陪未来的总裁夫人连会都不开了,果然好恩爱。
  那么总裁那个情场浪子的名号是不是要让贤了?从此江湖洗手,宜室宜家。
  但是,他们的这些话很快就给他们的总裁打脸了,周景泗,哪里能那么轻易的收心呀。
  俩个人这一觉睡得很沉,等醒来发现满屋子漆黑。
  周景泗迟缓的转动了一下脖子,就看到了枕在自己臂弯上的女人。
  手指轻轻摸了摸顾暖柔软的脸颊,他勾起了嘴角。
  顾暖给他摸醒了,懵懂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她立刻爬起来,一看时间,竟然有7点了。
  她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顾寒的。
  她躲避着周景泗的骚扰,当面给顾寒回了个电话。
  在她叫哥的时候,周景泗的眸子里的柔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见底的黑暗。
  “哥,有事吗?”
  那边的顾寒像吃了枪药,“你去哪里了?画廊关门也不在外公家,今晚爸爸回家吃饭,你赶紧回来。”
  “好好,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她急急忙忙下床穿鞋找衣服,那样子就像个迷路急着回家找妈妈的小鸭子。
  周景泗起身靠在枕头上,点了一根烟看着她。
  顾暖很快就收拾好了,她把乱糟糟的长发抓起来扎好,然后对周景泗说:“我先回家了,再见。”
  “等等,把烟灰缸给我拿过来。”
  顾暖皱眉,但还是给他送了过去。
  周景泗顺势抓住她的手腕,把香烟在烟灰缸里弹了弹。
  顾暖:……
  周景泗怕她生气,笑着说:“我送你回去。”
  顾暖本能的反对,“不行,我……”
  “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不让我上门儿?”
  他的话说的很对,他们的婚姻本来就不是俩个人的事,而且作为夫妻,和家人的见面沟通是必备的。
  “怕我跟顾寒打起来?你放心,他打我不还手,这样总可以吧?”
  顾暖竟然真的点点头,然后很郑重的说:“我哥哥不是恶霸,你不惹他,他不会先动手。”
  周景泗听着这话就觉得膈应,话里话外都向着顾寒,她果然对他这位哥哥情深意重呀。
  这口气上不来,周景泗忽然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顾暖手里还端着烟灰缸呢,她怕烟灰落在被子上,就没敢乱动,“周景泗,你做什么?”
  周景泗就着她的手把烟蒂蹙灭,接着拿走了烟灰缸,再捏着她的唇,重重的吮上去。
  这一吻就磨蹭了半个小时去,等他们到了顾家,已经是8点。
  顾寒来开门,他本来要叨叨顾暖几句,看到了周景泗那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顾暖有些局促,看着顾寒冒火的眸子心里虚,就像小女生谈恋爱被家长抓包了。
  顾寒也不让也不请人进来,就这么冒火的盯着他们。
  还是顾城来到了门口,看到周景泗他也有些许的愣怔,不过顾部长见多识广,那份惊讶很快变成了敲到好处的喜悦。
  “是景泗来了,快进屋。”他说着,就把顾寒给推开。
  顾寒让开,周景泗先叫了一声顾叔叔,然后跟顾寒点点头。
  顾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爸爸在,顾寒他不敢闹起来。
  他们果然没吃饭,顾城让保姆又添了俩个菜,招呼周景泗坐下。
  顾寒离开了一会儿,等回来的时候拿着一瓶酒。
  这是他去少数民族地区人家送的酒,度数非常高,象顾城这样的都喝不了。
  顾暖给挡了,“哥,周景泗他要开车,你别让他喝酒。”
  顾城也赞成,“对,开车不能喝酒。”
  但是顾寒是铁了心,他把杯子倒满,“喝醉了就在这里住下,不用回去了,这里又不是别的地方。景泗,你说是不是?”
  周景泗挑眉,“可以吗?顾叔叔。”
  顾城人长得眉眼硬朗,跟顾寒倒是挺像,只有笑的时候有顾暖的那么一点影子。
  “行,那就住下。”
  有了顾城发话,周景泗从善如流,他挑眉看了看顾暖,还冲她得意的挤眼睛。
  顾寒心中黯然,这才过了几天,竟然顾暖就跟周景泗这样好了。
  随即他又愤恨自己的想法,要是顾暖跟周景泗不好那就不会幸福,那是他愿意看到的吗?
  想到这里,他再给周景泗倒酒的时候就留了半分情面。
  在座的除了顾暖都是人精,当然顾暖也不是笨,她只是懒得去发现罢了。毕竟当个有心眼儿的人,是需要付出精力的。
  本来以为是一场剑拔弩张的灌酒,可是因为顾寒临时的改变主意,倒是真成了新女婿上门儿。
  顾城心里高兴,就多了一杯,觉得有点上头去睡了。他的工作性质让他这个人很警惕,即便是在家里也不容许自己有差错。
  剩下的就是顾寒跟周景泗,没有了顾城,俩个人推杯换盏,进行的更加热闹。
  顾暖起先还陪着吃菜,后来菜都凉了,她索性去客厅看电视。
  没了顾暖,俩个人更加肆无忌惮了。
  顾寒喝的眼睛都红了,他给周景泗倒满酒,“周景泗,你要是敢对暖暖不好,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你。”
  周景泗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寒,跟着伸出中指,往下比了比.
  "顾寒,要不是怕暖暖伤心,我早弄死你了.以后离着她远点,她是我的老婆,会给我生孩子,我们成为一家人,你算个屁!"
  这话十分扎心,顾寒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他伸手想要去揪周景泗的衣服,刚好顾暖给他们送汤出来,"你们干什么?"
  顾寒的手瞬间松开,他揪的动作变成了抚,很温柔的跟周景泗弄着衣领.
  周景泗握住了他的手腕,:阿顾,不用了,暖暖看着呢.
  顾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俩个看来是真喝醉了,闹得这么暧昧算啥?
  俩个人这顿酒一直喝到了11点多,谁也没服过谁,结果都醉了.
  开始顾暖还劝过他们,结果俩个人一起不用她管,顾暖气的真不管了,自己回房间去睡觉。
  她白天睡多了睡不着,又担心俩个人打起来,就跑到客厅里看电视,目的是监视他们。
  可是没想到她看着看着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餐厅里没了人。
  她吓坏了,跑去顾寒房间一看,顾寒正趴在床上睡着了。
  顾暖给他盖好被子,摇摇头出去。
  周景泗倒是认门儿,已经躺在了她房间的床上。
  顾暖真不敢让他在这里睡,要是他半夜醒来不老实,顾寒还不打断她的腿?
  可是醉醺醺的那样儿铁定叫不起来,顾暖也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去了书房。
  她的书房有个小榻榻米,有时候她画画累了就在这里休息。
  躺下后,她身心疲惫,这个婚真不知道结的对不对。
  周景泗连着两天都住在外面,第三天他回了家。
  本来他对这婚事不感兴趣,回家看到妈妈在挑喜宴的菜品,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很多事儿要做。
  订婚纱戒指拍婚纱照,他自己很快就写了个计划,然后拍下发给顾暖,“周太太,你后面会很忙,所以先把你的工作打理好。”
  顾暖其实也在想这些,自己拿着笔写写画画,看到周景泗发来的东西,不由得心头一动。
  原来,这就是心有灵犀的感觉。
  她把自己写的也给他发过去,然后说:“还是用你的,你的比较有条理。”
  周景泗捧着手机看她写的字,顾暖从小学习书法,写的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这硬笔也是秀丽中带着风骨。真是没对比就没伤害,他的那笔飞龙游蛇,真的没眼看呀。
  不过周景泗是不会承认自己字不好看的,他拽拽的说:“那好,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顾暖撇撇嘴,心说难道不是有不认识的字要问他吗?
  周景泗忽然来了兴头,“顾暖,我们视频吧。”
  刚说完,他的视频邀请也到了。
  顾暖手一抖,就按了接受。
  周景泗的大脸出现在屏幕上,吓得顾暖差点把手机掉在被子上。
  她现在靠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衣,睡衣的带子是松开的,所以露出了里面的吊带裙子。
  周景泗看到了那片白到反光的细腻肌肤,已经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
  他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滑动了几下,吞咽下分泌出来的液体。
  “那都是我弄的?”
  顾暖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看到他的眼睛一直往自己胸口溜才明白过来。
  她忙把被子拉高,“那你觉得呢?”
  “对不起。”
  顾暖还是第一次从他嘴巴里听到这三个字,她一直以为高高在上的周四爷不会说呢。
  “知道错就行,下次不准了。”
  下次不准,可就是她在期待下次吗?
  想到这个,周景泗的心里像是开了花。
  他觉得自己强大的魅力征服了顾暖,有点膨胀。
  顾暖觉得他的眼神太火热,热的她都受不了,“行了,我睡觉了。”
  “嗯,早点睡。”
  周景泗挂掉手机,去洗澡的时候嘴角都一直带着笑,等看到镜子才发现。
  他揉了揉嘴角,却发现笑容是在眼睛里,他不由的抹了把眼皮,发现笑容其实是在整张脸上。
  他把脸涂满了剃须膏,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恋爱的酸臭味道。”
  他爱上顾暖了吗?怎么会!
  周景泗和顾暖算是正式为结婚做准备,他们看了婚纱,选了拍摄公司,又跟婚庆公司就婚礼的一些细节讨论,几乎天天见面腻在一起。
  当然,没有在一起过夜。
  周景泗是想要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可是顾暖害怕哥哥和爸爸会反对,都是按时回家的,每次他在车里都要把她啃一遍,还给顾寒碰到过一次,那眼神儿像是要咬死他。
  他才不怕,他就是让顾寒知道,你想要的我能夺过来,哪怕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四爷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这俩个人,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谁都没从心里平静过。
  这样大概过了半个月,吴竞忽然去公司找他。
  这段时间周景泗太忙了,忙着恋爱结婚,都没顾上吴竞。
  看到人,他不由笑着说:“正好要找你,你给我当伴郎,一会儿带你去量尺寸定做衣服。”
  “四哥,你有多久没去看晓白了?”
  周景泗捏住了手里的笔,“怎么,她又让你来找我?这件事你别管,我自己处理?”
  吴竞冷笑,“处理个蛋,林晓白不见了!”
  “什么?”
  周景泗皱起了眉头,他始终不信林晓白会主动离开他。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准备跟他父亲一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一堆。他准备忙完这段时间就去跟林晓白摊牌。作为他的救命恩人,他会送给她公司的一些股份,让她一辈子吃喝无忧,但俩个人必须终止情人关系。
  可她现在不见了,这又是什么套路?
  吴竞催促他,“四哥,你赶紧找人吧,晓白那么爱你,我怕她想不开。”
  周景泗忽然通透了,对,林晓白那样的个性,估计会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