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虚度
“一年多不见，你长大了，看来这一年你没有虚度。”葶苧绕着这间不大的办公室走了一圈，最后走到我平时坐的那张椅子旁，像一只波斯猫一般伸了伸懒腰，然后坐了下去，随后她敛去笑容，用一种平淡柔和的语气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望着眼前这个也就大我一岁的女孩，我突然忍不住笑了。
一年时间相较于整个人生，不算短也不算长，特别是年轻时，你可以说有足够的时间去挥霍。
挥霍一年而已，看上去不算什么，但是你要细化到每一天的话，那就是荒废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
我不能确定我这一年是否虚度，只是这一年中我认识了许多人，经历了许多事，了解了许多以往不了解的人性，社会，以及这个世界。
而让我发笑的还是葶苧说话的语气，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说起话来用的却是一种长辈的语气。
“你笑什么？”葶苧有些奇怪我的反应，小手支着下巴，微微歪着脑袋望着我。
“我觉得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像我妈。”我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或许葶苧的那句话真有点像没有离家前母亲的话语。
然而对一个年轻女孩开这种玩笑，其实很容易惹恼对方，我以为葶苧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皱皱眉，随后嘴角翘翘，指了指桌上的一大束鲜花，以一种魅惑的神态与声音说道：“所以你用一束粉色康乃馨来欢迎我？”
“康乃馨？”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才发现桌上那束粉红的花朵。
“你倒是有孝心，知道粉色康乃馨的寓意是祝母亲永远年轻美丽。”
欢子！你这月的奖金别想了！我心中暗骂一声这个蠢蛋做事真不靠谱，脸上浮起尴尬的笑容走到那束康乃馨前，伸手就想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放着吧，挺好看的。我这次也就待两天，还要抽时间代爷爷去看望他的一位老战友，时间挺紧，所以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听葶苧这么说，我只好把那束花重新放回桌上，退后几步坐到了沙发上，也许我忽然正襟危坐的样子有些滑稽，葶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她笑着问道。
“领导来视察工作，自然要有个视察的样子。”我态度真诚，说话的口吻更是郑重。
“那好吧，作为领导，我想了解一下如今DS这边经营方面有什么问题没有？有没有需要领导出面解决的？”葶苧莞尔，配合着我问道。
“还行，没什么大问题。”我想都没想回答道。
“真的？”葶苧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嗯！”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我是在说谎，DS如今不是没有问题，而是遇到太多的问题，从一开业的消防验收，到最近的工商质监突击检查，还有晚报社的故意针对，而且这还是明面上的，至于背地里虎子搞出的小动作，以及那两条毒蛇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切都是麻烦和问题，然而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面对，何况葶苧已经帮我做了许多。
刚才我开玩笑说她像母亲，那我不能真像个吃奶的孩子似的，遇到问题就扑进母亲怀里哭诉吧。哪怕就算是个吃奶的孩子，也总有断奶的一天。
所以不管是自尊心作怪，还是男人那点好强在起作用，我都没有说出实情。
葶苧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盯着我半晌才真正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
"其实打一开始，我就不是很赞同你留在SZ发展的，SZ虽然处于长三角，经济各方面近几十年发展的也有了长足进步，可终归有它的局限性，那就是格局太小，或许你现在不觉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在这里你再如何出人头地，至多不过一方土豪。
我记得很早之前和你说过这番话，你要慢慢学会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不能故步自封。就像你如今面对的虎子，又或者那个卓赟，你或许觉得混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很成功了，可我告诉你，离开SZ这一亩三分地，他们屁都不是。
其实有时候，不要把一城一地的得失看得过重，这如同下围棋，纠结于局部的争夺，往往会影响整条大龙的走势，所以你不要总陷在眼前这些麻烦里，那样的话，永远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葶苧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就像一名学生，乖巧的坐在那里听着老师的谆谆教导，心里还会因为某句话或者某个词而深思熟虑一番。
我承认，葶苧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然而于我来说，离的有些远了。
格局小？就目前这小格局我都处处受制，危机重重，起码目前为止，我与葶苧嘴中屁都不如的那几位都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只有到达某个层次之后，眼界才会随之扩展到更广阔的范围，这需要逐步积累的过程，而现在的我还远远没有到能以高屋建瓴的眼光去看待这些的地步。
因此，我只能笑笑表达对她所说的赞同，但是我也有我的考虑，说到底我还是一名学生，即便放弃学业步入社会，我需要做的也是脚踏实地，一步步从头做起。
正当我准备谈谈自己的想法时，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宁总！宁总！"欢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别看这小子有时候做事不靠谱，可这种时候若没紧要的事情，他是不会来打扰的。
我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宁总，不好了！”欢子偷偷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
每次出事，欢子都是这固定的开场白，这让我心中一紧，眉头不由的拧在一起。
“出什么事了？”
“给咱们供应酒水的几家公司突然打电话来，说从明个起不再给DS供应酒水，还有消防支队的人又来检查了，还有就是，我手下六七几个保安不知怎么了，刚才集体提出辞职。”
望着眼前这个也就大我一岁的女孩，我突然忍不住笑了。
一年时间相较于整个人生，不算短也不算长，特别是年轻时，你可以说有足够的时间去挥霍。
挥霍一年而已，看上去不算什么，但是你要细化到每一天的话，那就是荒废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
我不能确定我这一年是否虚度，只是这一年中我认识了许多人，经历了许多事，了解了许多以往不了解的人性，社会，以及这个世界。
而让我发笑的还是葶苧说话的语气，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说起话来用的却是一种长辈的语气。
“你笑什么？”葶苧有些奇怪我的反应，小手支着下巴，微微歪着脑袋望着我。
“我觉得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像我妈。”我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或许葶苧的那句话真有点像没有离家前母亲的话语。
然而对一个年轻女孩开这种玩笑，其实很容易惹恼对方，我以为葶苧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皱皱眉，随后嘴角翘翘，指了指桌上的一大束鲜花，以一种魅惑的神态与声音说道：“所以你用一束粉色康乃馨来欢迎我？”
“康乃馨？”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才发现桌上那束粉红的花朵。
“你倒是有孝心，知道粉色康乃馨的寓意是祝母亲永远年轻美丽。”
欢子！你这月的奖金别想了！我心中暗骂一声这个蠢蛋做事真不靠谱，脸上浮起尴尬的笑容走到那束康乃馨前，伸手就想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放着吧，挺好看的。我这次也就待两天，还要抽时间代爷爷去看望他的一位老战友，时间挺紧，所以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听葶苧这么说，我只好把那束花重新放回桌上，退后几步坐到了沙发上，也许我忽然正襟危坐的样子有些滑稽，葶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她笑着问道。
“领导来视察工作，自然要有个视察的样子。”我态度真诚，说话的口吻更是郑重。
“那好吧，作为领导，我想了解一下如今DS这边经营方面有什么问题没有？有没有需要领导出面解决的？”葶苧莞尔，配合着我问道。
“还行，没什么大问题。”我想都没想回答道。
“真的？”葶苧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嗯！”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我是在说谎，DS如今不是没有问题，而是遇到太多的问题，从一开业的消防验收，到最近的工商质监突击检查，还有晚报社的故意针对，而且这还是明面上的，至于背地里虎子搞出的小动作，以及那两条毒蛇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切都是麻烦和问题，然而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面对，何况葶苧已经帮我做了许多。
刚才我开玩笑说她像母亲，那我不能真像个吃奶的孩子似的，遇到问题就扑进母亲怀里哭诉吧。哪怕就算是个吃奶的孩子，也总有断奶的一天。
所以不管是自尊心作怪，还是男人那点好强在起作用，我都没有说出实情。
葶苧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盯着我半晌才真正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
"其实打一开始，我就不是很赞同你留在SZ发展的，SZ虽然处于长三角，经济各方面近几十年发展的也有了长足进步，可终归有它的局限性，那就是格局太小，或许你现在不觉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在这里你再如何出人头地，至多不过一方土豪。
我记得很早之前和你说过这番话，你要慢慢学会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不能故步自封。就像你如今面对的虎子，又或者那个卓赟，你或许觉得混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很成功了，可我告诉你，离开SZ这一亩三分地，他们屁都不是。
其实有时候，不要把一城一地的得失看得过重，这如同下围棋，纠结于局部的争夺，往往会影响整条大龙的走势，所以你不要总陷在眼前这些麻烦里，那样的话，永远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葶苧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就像一名学生，乖巧的坐在那里听着老师的谆谆教导，心里还会因为某句话或者某个词而深思熟虑一番。
我承认，葶苧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然而于我来说，离的有些远了。
格局小？就目前这小格局我都处处受制，危机重重，起码目前为止，我与葶苧嘴中屁都不如的那几位都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只有到达某个层次之后，眼界才会随之扩展到更广阔的范围，这需要逐步积累的过程，而现在的我还远远没有到能以高屋建瓴的眼光去看待这些的地步。
因此，我只能笑笑表达对她所说的赞同，但是我也有我的考虑，说到底我还是一名学生，即便放弃学业步入社会，我需要做的也是脚踏实地，一步步从头做起。
正当我准备谈谈自己的想法时，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宁总！宁总！"欢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别看这小子有时候做事不靠谱，可这种时候若没紧要的事情，他是不会来打扰的。
我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宁总，不好了！”欢子偷偷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
每次出事，欢子都是这固定的开场白，这让我心中一紧，眉头不由的拧在一起。
“出什么事了？”
“给咱们供应酒水的几家公司突然打电话来，说从明个起不再给DS供应酒水，还有消防支队的人又来检查了，还有就是，我手下六七几个保安不知怎么了，刚才集体提出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