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值班警察
  警局的一楼大厅里,只有我和三叔,还有那个来值班的警察,郝宥。
  看清楚是活人之后,我明显地松了口气。
  郝宥看着我挠了挠头,还憨厚一笑。还没客套两句,那郝宥就直奔主题去了。
  “可这也不早了,你俩还不睡去?也不回家?”
  我一听这话,挑了挑眉头。
  这郝宥,这是赶我们走呢?
  我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啊。一个说不好就被他发现刚刚我俩是说谎了好吧。
  所以打算打个哈哈糊弄过去的时候,可那郝宥还不依不饶地追问了过来。
  “这么晚了,还不回啊?”
  我心里把这个不知好歹的郝宥骂了一顿,在他的逼问下只好摇了摇头,说道。
  “不了不了,家远呢。而且周警官和李法医想让我们在这里等会儿,今天晚上不回去也可以。”
  郝宥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我刚松了口气,郝宥又说话了。
  “那你们要报什么案子?”
  这,这人没看见我和三叔不想和他说话么!净瞎几把问!问问问!问你个二姥姥!我气的不轻。
  但也要好好想想怎么说,有句话说得好,当你撒了一个谎的时候,你必须撒更多慌去圆这个谎,这个谎会越来越大。
  但现在谁管得了那么多?
  “我俩,我俩...我俩进城里进货,结果全被人偷了。就赶紧来警局报案了。”
  这是我迟疑了之后,给的说辞。我的说辞成功地把我和三叔塑造成两个乡下汉子。来城里办事,结果遇到了抢劫案之类的。
  其实不应该这么说的,直接说我是周凯和李迹的朋友也可以,甚至和他直接说出三具尸体的事我觉得也没什么关系。但我不知道三叔为什么撒谎,但肯定有他的道理吧,
  不管怎么样,我最好还是顺着他的话说。
  别的不说,在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有先见之明的,毕竟想活命就得这样。哪里能学电影里的脑残主角,人家不死,咱能不死么?
  不过家远和乡下汉子,这是实话。从乡下来的,而且从这儿回村里可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呢!我哼了两声。
  我看着郝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安慰我说会很快找到的。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表示感谢。
  说着说着,这郝宥往前走了两步。看似随意,但这两步,这个距离,再往前一点点,伸手就能送我下地狱去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眼前一黑,忍不住蹭蹭往后退了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郝宥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小兄弟?你怎么啦?被东西绊到了?怎么不小心点……”
  “没事没事,刚刚脚滑了一下……”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还有点恍惚。听他说话打了个哈哈,应付了过去。
  什么玩意儿,明明是被你吓得!
  虽然这个警察的体型和我差不多,但我就是有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怀疑自己刚刚是被那人骨扇子骇着了,现在看谁都觉得吓人。
  我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虽然睡了很长时间,但还是疲惫得不得了。毕竟这破事有点多啊。
  郝宥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过了会儿他又开口说话了。
  “小伙子,那什么,周哥和李哥在楼上呢?在干啥知道不?我找他们有点事,可是半天不见他们下来……”
  我刚想回答他,却突然愣住了。
  在啊……在干啥?不是在准备抓尸体的工具么?
  而且他不是警察么,怎么还不能上二楼了?还得在下面等?或者说是二楼有什么,他不敢上去?
  想到这里,我发现自己又把这件事联想到了二楼。我苦笑了一声,我最近是不是和二楼有缘?怎么什么事儿都要想二楼。
  我甩了甩脑袋,把刚刚不切实际的想法甩除了脑袋。
  我刚想说话,可突然一下子觉得有点怪异,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我回头看了一眼三叔,三叔连看都没有看我。我心下怪异更盛。
  我一脸困惑的挠了挠头,又看了两眼自己面前这个满脸憨厚的大汉。
  普普通通的,绝对是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到了的类型啊。说起来,这个郝宥哪儿也没做错啊,除了举止有点怪异……也可能是我的问题,毕竟自己刚刚受了惊吓。所以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是这样么?
  郝宥见我愣着不说话,在我面前招了招手。我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我茫然地朝人笑了笑。
  “怎么了?”我呆愣愣地回了一句。
  说完我才想起来,他刚刚不是问我周凯和李迹在不在楼上吗?我也真是傻了!我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这郝宥倒是不在乎,又问了一遍。
  “小伙子,周哥和李哥在楼上呢呀?在楼上干啥?”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点了点头,一边伸手指了指那个黑洞洞的楼梯口。
  “在楼上在楼上,我……我不知道上去干啥去了,半天没下来呢。”
  对啊。我这说的可是实话,就是不知道在干啥,老半天没下来了。上去整理装备也是我瞎猜的嘛。我不安地搓了搓手。
  郝宥面露疑惑。
  “你不知道么?他们上去的时候也没有和你说?不会呀,他俩怎么会把你俩就这样扔在一楼?大半夜的,而且下面一个警察都没有。”
  这...
  我暗自一惊,这个大老粗怎么突然机灵起来了?
  “不,不是……”我开始有些结巴了,这种事儿我也是第一次干,这谎我也是第一次撒,根本不知道怎么说。而且他越是逼问,我就越是紧张,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是怕。
  气氛一下子变了。
  “到底怎么回事?”那郝宥的目光一下子变了,变得阴冷起来。我还正在不知道怎么找理由呢,忽然间一个猛地抬头,对上了他的阴冷的目光。吓得一下子忘了怎么说话。
  那种眼神,大概只有死人才有吧。虽然嘴说不了话,身体也动不了,但我大脑的思维依旧是活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