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隐忍,谋划
  萧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所住的院子的,姬司玄并不在屋子里,她甚至有些庆幸,因为她现在不想看见他。
  脑海里不断回响这孙朗说的话。
  他没有失忆!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不,这些她都不想去追究了,她只想知道,是不是她派人杀了李家村的人!
  她知道姬司玄从来都没有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温和。
  她慌乱的走出屋子,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再没有人可以证明王爷曾在那里待过。”
  “恩。”
  萧暖的脚步猛然顿住,假山后的对话声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
  村子的人都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曾在村子里待过了!
  是他,真的是他派人杀死了那些无辜的村民!
  萧暖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想要冲上前厉声质问他为什么可以残忍无情至厮,可理智告诉她不能!
  萧暖悄然退后,狂奔到了别院一个无人的地方低声哭泣。
  直到情绪得到宣泄,萧暖才擦了擦泪水站了起来。到井边打水洗脸不让人看出她刚才哭过。
  “娘子,娘子,你去哪里了,我在屋子里等你,可你久久都不会来,真是担心死我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萧暖袖中双拳紧攥才抑制住自己想要回身嘶吼的冲动。
  “我今天出去有些累了,就在小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在回到他们屋子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小花园,这么说也不会让人多想。
  姬司玄上前握住她的手,萧暖下意识的想要挣开,却生生的忍住了。
  “我真是没用,还让娘子劳累,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萧暖忽而抬眼看向他,还有些红红的眼圈让姬司玄愣了愣。“离开这里,你打算去哪里?”
  萧暖直白更像是带着些许质问的眼神让姬司玄顿住,而后眼神一软,委屈的望着她。“娘子怎么了?不是早就说好了我们要一块儿回家的吗?”
  萧暖低垂下眼帘,唇角几不可闻的勾了勾。
  回家……
  那是你的家,却从来都不是我萧暖的!
  “嗯,我累了,先回去吧。”
  萧暖顺势挣开他的手,走在前面。
  姬司玄看着空落落的掌心,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离他远去,眉眼不由变得深沉。
  用了晚膳,沐浴过后姬司玄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睡袍从后面将她抱住。
  “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萧暖只恨不能立马将他推开,可她不想现在跟他撕破那层伪装。
  若是姬司玄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囚禁起来,那样她再想要离开,就难于上青天了。
  “铁头他们死了。”在被姬司玄抱上床后,萧暖看着他的眼道。
  果然,姬司玄的动作顿住了。
  萧暖却觉得他是慌张了。
  “什么?怎么可能?娘子是怎么知道的?”姬司玄神色片刻愣怔后便快速的转换成惊愕的神色,萧暖越看,越觉得心底发寒。
  “在大街上看到的,他们何其无辜……”想到那一车车的尸首,很多都在他们成亲那天还来喝过他们的喜酒,可如今,他们却成了一具具腐坏的尸首!
  “娘子你不要难过,官府肯定会把真凶抓到的。”姬司玄看萧暖落泪只是一把刀子插在她心口般的难受。
  “是,我一定不会放过害死他们的人的!”萧暖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如雷的心跳,眸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恨意!
  孙朗离开了,姬司玄在他走的第二天才知道的。
  之前他本就有事情让他到云都去办,这会儿到也没有多想。
  日子一如之前般过着,每次姬司玄想要跟她亲近时,她只说是来了月事不方便,姬司玄还心疼的给她熬红糖水,亲自喂她喝下才能放心。
  这天下午,姬司玄又不知去了何处,萧暖看着这些天来她想办法买到的药材勾了勾唇角。
  春兰,铁头,李大叔,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可是让我杀了他我办不到,我能做到的只能到这一步了……
  在晚膳之前姬司玄回来了。
  他额前染了淡淡的薄汗,气息有些不匀,看起来像是刚做了什么体力活回来。
  “娘子我回来了。”
  萧暖搅动汤汁的手顿了顿,脸上扬起一抹浅笑走到门外。
  “你去哪里了,怎么气喘吁吁的?”说着拿出帕子上前替他将额前的汗珠擦干。
  姬司玄半眯着眼享受着这幸福的一刻。
  “大夫不是说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最好能够常到外面走走,娘子不在的时候我就出去走了,累死了。”
  “刚好秋兰端了鸡汤来还热着。”
  两人相携进屋,一进去姬司玄就闻到一股药味。
  “娘子,你生病了?”
  萧暖摇摇头。“是我去问了大夫让他给你开了一个补气血的方子,药刚熬好端了上来先喝了药,再喝鸡汤。”
  姬司玄听罢一脸笑意,端过萧暖手中的碗想也不想的一口喝下。
  “唔,真是好苦啊。”
  萧暖看着空空的药碗眸底闪过一抹痛色。
  “相公。”
  “娘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姬司玄一脸惊喜的抓着她的手。
  萧暖轻然浅笑。“相公。”
  “娘子叫我相公,娘子叫我相公了!”姬司玄兴奋得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
  萧暖任由他抓着自己笑着。
  “嗯嗯,娘子,相公在呢。”
  “相公,如果我死了,你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萧暖没有看他,只盯着那空药碗轻问。
  “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娘子,不许你胡说,你怎么会死?!”
  抬眼,她便能看到他眼中的担忧和急色,他在害怕。
  “好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谁要死了,我还要活到一百岁。”
  “嘿嘿,那我要活到一百岁零一个月,给娘子办了葬礼,我就去陪娘子,这样我死的时候娘子也就不会难过了。”
  动听的情话,于现在的萧暖听来无疑是洒在伤口上的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