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凝重。
  温瞳站在尊皇酒店的门前,手心里的纸片已经被汗浸透,她在这里站了很久,久到身上落了层潮湿的雾珠。
  今天,她在医院偷听到医生跟母亲的谈话。
  他说,小乐已经是尿毒症晚期,必须要马上做换肾手术,而手术费用高达三十万,家里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上十分之一。
  医院一处不起眼的公告栏上贴着几张野广告,有人专门替人牵线做初夜买卖,温瞳盯着那几行字,盯着眼睛酸痛。
  她一伸手,撕了下来。
  介绍人给她介绍的金主姓夜,听说是滨城的大人物,在一百多张照片里最后选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雾气渐浓。
  温瞳的一身学生打扮终于引来了保安的注意。
  他走过来,关心的问:“同学,你找人?”
  温瞳心慌,脸红,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句子来。
  只能不断的重复着一串数字,是那个介绍人告诉她的房间号1798,她说夜姓的大人物会在这个房间等她。
  他晚上还要坐九点的飞机去国外,所以,介绍人一再叮嘱温瞳不要迟到。
  面对高大的保安,温瞳抬起一双隐忍晶莹的眸,带了丝祈求般的讨好,她多希望这个保安叔叔能够将她赶出去,告诉她,未成年人禁止入内,可是,这是酒店,保安没有这个权利。
  他带着她来到前台,“1798房间的客人。”
  服务小姐低头查看了一下系统,然后又看了眼面前一直低着头的女孩儿,用标准的普通话问:“是夜先生订得房间吗?”
  “是。”
  她从没见过这个姓夜的人,别人说起这个名字,她的心就一阵乱跳。
  “夜先生在房间里,请上去吧。”
  温瞳匆忙转身,有些慌不择路。
  身后,服务小姐高声提醒:“喂,电梯在那边。”
  温瞳进入电梯,四面都是光亮的镜子,被镀了层金色的扶手显得尊贵奢华。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很陌生。
  领子有些歪,刚想伸手整理一下。。
  突然,卡的一声巨响,镜子里的影像消失了,狭窄的电梯里漆黑一片。
  温瞳心里一慌,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去按呼叫钮,可是按了半天也没有人答应。
  她拍着电梯门,大声喊着“有人吗,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是一片死静,恐惧如四面的墙壁压缩而来。
  电梯被卡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尊皇酒店的旋转大门缓慢开启,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中间的年轻男子,脚步匆匆。
  “臣少订得房间呢?”一个保镖看向迎出来的酒店经理,口气中带着愠怒。
  “对不起,臣少,夜先生也看好了那个房间。”胖胖的经理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两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保镖抓住经理的衣领,凶狠的吼道:“我们臣少就要那个1798号房。”
  经理吓得脸色苍白,连连赔不是,目光祈求的望向人群中的年轻男子,“臣少,请您体谅,我只是个打工的,我也很难做啊。”
  男子侧过头,冷冷睇了经理一眼,这一眼,就像是锋利的刀子,带着紫色的巨毒,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危险了起来。
  他缓缓向身旁的保镖伸出手,五指修长,像是精雕的玉。
  经理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喊着:“臣少,我上有老下有小。。。。”
  他却只是接过一只点燃的雪茄,送到性感菲薄的唇边,用低沉的嗓音说道:“给你五分钟时间,我要拿到房卡。”
  “臣少。。这。。。”
  正在经理为难的时候,一名酒店的负责人匆匆跑了过来,带着阿谀的笑容一个劲儿的鞠躬,“对不起,臣少,让您久等了,房卡已经准备好了,祝您玩儿得愉快。”
  保镖接过房卡,反复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松开手,对着两人说:“滚。”
  待等一行人消失在vip电梯里,那胖经理才一屁股瘫倒在地,他听说过,得罪了这个男人,就是得罪了阎王,不知道哪天命就没了。
  还好,还好!
  同事急忙安慰,“你放心吧,夜先生要赶飞机,刚刚从另外一部电梯走了,他们不会撞见的。”
  酒店里的电梯繁多,特意为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设置了vip专用电梯。
  “有一部电梯出事故了,刚刚才修好,好险,里面还困了位客人。”
  “人没事吧?”
  “一个小姑娘,电梯门一开就跑了。”
  温瞳焦急的寻找着1798号房,她在电梯里耽误了这么久,不知道夜先生会不会生气,如果他不肯买下她,小东就没有钱做手术。
  一串金灿灿的数字映入眼底,没错,是1798。
  北臣骁(xiao)刚洗过澡,腰间只围了条白色的浴巾,古铜色的皮肤上犹沾着水珠,有一滴自线条精瘦的腰间滑落,若隐若现的隐入腰际和浴巾之间。
  房间里播放着轻音乐,他边擦着头发边看手机,
  这时,门铃响了,他愣了一下,将毛巾扔到手边的桌子上,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
  温瞳站在门前,紧紧抓着书包的袋子,她知道,这扇门一但打开,她的命运也将随之而改变。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咔嚓一声,门开了,黑暗在她的面前强势洞开。
  她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有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忽然伸出来,将她向内一拉,厚重的房门在身后咣的一声关严。
  随着这一声响,温瞳知道,她已经踏进了地狱,逃不掉了。
  屋子里很暗,只有窗前有一丝光亮。
  她不敢抬头,一直盯着脚面,直到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渐渐逼近,是来自于屋内的这个男人。
  长指轻勾,已经抬起了她尖巧的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