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肚子里传来的痛感, 让沈琳一下子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她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 早上她还拍着自己的肚子, 说要打孩子们的屁股,可是她又怎么舍得。
虽然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半路接手的, 但是一个多月的相处, 她早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如今肚子里清晰的痛意, 在提醒着她, 她的孩子们有危险, 她的心惶恐、焦急、还有恨。
她的孩子能够保住, 安然无事便不说了, 如果但凡有一点的不好, 刘领娣此后余生她就别想安稳,她会与她不死不休。
“救,救我的孩子!”
“弟妹, 你别急, 青麦妹子已经去部队叫林连长了, 等他开车来, 咱们就去医院啊, 再忍忍!”
翠萍嫂子满心的自责, 她真的是好心, 想让沈琳尽快地融入家属院,才带她来这里的,要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说啥也不敢让人来这里的, 弟妹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三条人命啊,她这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是啊,林连长家的,你忍一忍啊,你怀的双胞胎,本来也快生产了,咱们只不过提前了几天,会没事的啊。”
“对,没事啊,我当初也是八个多月生产的,还不是好好的。”
胡秀芝也紧跟着翠萍嫂子一起安慰沈琳,其他的军嫂也是,她们虽然和沈琳不熟,又经常听刘领娣说沈琳的坏话,对她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是这时候她大着肚子奄奄一息的,大家又不是狠心肠的人,怎么可能不生出恻隐之心来。
而刘领娣这会儿也懵了,脸色更是惨白的和沈琳有的一比,她虽然恨沈琳,但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她的命啊,她本来也不过想大骂她一顿出出心中的恶气而已,她真的不是故意扑过去的,她真的是脚下没有站稳当啊。
但是就冲她来找沈琳茬的时候,那股气势汹汹的劲头,还真是没有人相信她呢,翠萍嫂子把沈琳交给胡秀芝,一挽袖子就冲了过来,上前就打了刘领娣一个巴掌,也不知道刘领娣是不是还没从沈琳身下的血上回过神,这回竟然稀奇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没有还手。按以往她的性子,早就上来个翠萍嫂子撕打起来了。
“你个肠穿肚烂的害人精,心咋就恁毒啊,我弟妹可是一身三命,她要是有事,你就等着偿命吧。”
“哇,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推她,只是想骂她一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天爷啊,这可咋办啊,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被翠萍嫂子打了巴掌,刘领娣总算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干嚎起来,她这次是真的怕了,哭的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但是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可怜她,家属院里大部分军嫂没有工作,在家里闲着没事聚堆,总会闹上几句口角,但是上升到人命这么严重的事情,今天可是头一遭,她们也觉得刘领娣心太毒了,对她还真可怜不起来。
就连刘领娣的老铁齐红莲这回也没有说话,众怒难犯,这次刘领娣闯的祸太大了,她就是想帮她说话,也找不到说辞啊,况且她和她也没有大家认为的关系那么好,她和她只不过比别人更说得上话,两人这才多来往的,她犯不着为了刘领娣坏了自己的形象。
李青麦腿脚快,去部队报信找林浩的事情她当仁不让,一路小跑地来到部队,却被告知,林浩拉着部队,出去拉练去了,到今天下午才能够回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等林浩下午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李青麦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沈琳可真的等不得的,人命关天的事儿,她该怎么办,又该去找谁?
“这是怎么了?林连长虽然出去了,但是部队里还有其他的首长的,你说说,看看能不能找他们帮忙。”
部队门口站岗的小战士,看李青麦急的直哭,知道她这是遇到难事儿了,便上前给她出主意,李青麦赶紧把沈琳的事儿给说了。
“林连长的家属怀着孕,被人推倒后见红了,得马上去医院,要不然就一尸三命了。”
小战士一听,那还了得,这事儿还真是急,人命关天拖不得的,赶紧拿起电话往营长办公室打过去。
恰巧郑营长在,听说后便赶紧起身去开车,林浩有多看重他媳妇儿孩子,部队里的人可是有目共睹的,为了她,连基本到手的副营长位置也是说推就推,这要是她们出了啥事儿,林浩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挺得过来。
“营长,这是去哪儿,我正有事情给你报告呢。”
新来的副营长罗明航拿着报告,刚来到郑营长办公室的门口,便遇到了风风火火地往外走的郑营长,郑营长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听他报告。
“紧急的,你自己看着处理,如果不急,就等着我回来。”
罗明航看着风一样消失的郑营长,没听说部队里有啥急事儿处理啊,郑营长这是急着干啥去,他看向旁边的站岗士兵。
这是站岗的士兵还真知道,刚才郑营长在办公室里接电话时声音不小,他们听了一耳朵,想着也不是啥需要保密的事情,便和罗明航说了。
“那还真是急事儿,派人去通知林连长了没有,这么大的事儿,他可不能不到场。”
“不知道。”
罗明航想着反正手里的事情也不急,他又正好知道林浩在哪里,不如去把林浩叫过来,万一他爱人有个好歹,他正好能够见上最后一面,不要像他一样,留下终身难以弥补的遗憾。
林浩这个人,他来这边部队之前就了解过了,是一营几个连长里面最有能力的一个,而且他最看重的却是他对自己家庭的看重,经历了一些事后,他倒是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自古以来都是修身齐家平天下,既然把齐家放在平天下之前,那么就有它的道理,一个人连家都顾不了,那他再大的成就,又有什么意思。深夜里被思念、愧疚折磨的男人,再后悔也没有了回头路可走。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宁愿自己没用了点儿,也不愿意受妻离子散的煎熬。
林浩今天带队到首都附近的训练场打靶,这是他们最基本的外出训练,晚上就能够回去,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的,打靶从来都是10环的他,今天接二连三的出现9环、8环的,让手下的兵频频侧目,今天的连长太反常了。
“哎,你说咱们连长今天咋回事啊,是不是有啥事啊?”
“能有啥事,老婆怀孕,憋的呗。”
许子杰在旁边听着满头的黑线,这俩人向天借胆儿,竟然敢开林浩的玩笑,他们这是嫌弃自己日子过得太轻松了,是吧?
“蒋保国、杨振出列,负重五公里越野!”
许子杰暗笑,果然被他猜着了,以林浩的小心眼子,能够饶了那俩臭小子才怪呢,哈哈,果然呢,这不就来了。
蒋保国、杨振两人哀嚎一声,马上就开始去跑了,他们可是很了解自己连长的,只要他做出的惩罚,你如果讨价还价的话,后果只会更让人承受不了。
“林连长!”
“副营长好!”
蒋保国和杨振刚刚跑远,罗明航便开着车来到了训练场,刚喊了声林连长,林浩便小跑着过来立正给他敬了个军礼,要是在平常,他也就回个礼也就完了,只是今天他还真没有心情,不仅仅是因为沈琳正危在旦夕,更是因为此事他想起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妻子被他牵连失去了生命,而他的孩子却至今不知道是生是死。
“赶紧随我走,你爱人早产被送去了医院,情况有些不好。”
林浩如遭雷击,早产?情况不好?这都是些什么词,他早上离家的时候,媳妇儿明明还如往常一样睡的香甜,他还暗自在心中取笑她,睡得像小猪呢,怎么就早产,还情况不好了呢。
“浩子,你赶紧跟副营长去吧,这里有我呢,弟妹肯定非常想让你陪在身边的。”
许子杰在旁边听了罗明航的话后,赶紧催促林浩上车,今天也就是日常训练,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他看着就是了,要不然弟妹母子三人出点事,林浩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安稳了。
林浩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浑浑噩噩的,只听说自己媳妇儿被人推倒了,还给人压在肚子上,当场就见了红,现在已经被郑营长送去医院了。
林浩的双手紧攥,上面的青筋更是爆起,他了解自己的媳妇儿,虽然平常娇气了些,但是除了在他面前无理取闹了些,在外面可是从来不主动惹事生非的,更何况对方是刘领娣,这样的人,媳妇儿根本不会主动和她说半句话的。
所以刘领娣扑倒自己媳妇儿的事情,不用了解前因后果,他就知道这里面肯定不是媳妇儿的错,错的人就只能够是刘领娣了,他现在满心的怒气,是什么样的恨和怨,让刘领娣扑倒一个怀双胞胎八个月的孕妇。
他丝毫不会怀疑,如果刘领娣在场,他必定不会顾及她是个女人而揍她一顿,三条人命啊,她怎么就下得去手。
一路来到医院里,沈琳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郑营长、翠萍嫂子、胡秀芝还有李青麦等人都在,护士正拿着一张纸再和郑营长说着什么,郑营长神色有些犹豫,余光看到林浩过来,便马上招呼他。
“林浩赶紧过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沈琳由于腹部受到撞击,加上又怀着双胞胎,医生建议刨腹产,所以得让家属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郑营长虽然对林浩如自己亲兄弟一般,但是这个字,让他签的话有些不妥当,有些后悔来医院之前的思虑不周了,他只顾得送人去医院,忘记找人去通知林浩了,正为难之际,眼光林浩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他如释重负地赶紧招手让他过来。
就是郑营长不招呼他,林浩也要去问医生沈琳的情况的,走到跟前,医生跟林浩说了关于剖腹产的风险,林浩本来努力表现出来的淡然,这一刻破功,他的大手紧紧地抓着钢笔,青筋爆起的样子,让人怀疑那支钢笔,一会儿还会不会有全尸。
“如果不剖腹产呢?”
“孕妇的风险会成倍的增加。”
签字有风险,不签字风险更大,林浩突然间有点恨自己,为啥自己不是医生,要不然不会在媳妇儿孩子生死攸关之际,却毫无办法。
最后林浩还是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只是那手劲儿太大,写字的时候把纸都给划破了,可见他签字的时候,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
“放心吧,给你媳妇儿动手术的是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他们母子三人会平安的。”
郑营长安慰的话,没有等来林浩的回答,自他签过字后,他便笔直地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双眼紧盯着手术室上面亮着的灯,好像目光能够穿过手术室的大门,就能够看到正在和死神斗争的媳妇儿,还有孩子。
看到这样的林浩,翠萍嫂子几个女人,眼眶都有些酸楚,但愿沈琳和孩子都能够安然无事,要不然好好的一个温馨的家就毁了,不过她们还是羡慕沈琳,能够有一个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丈夫。
“哎呀,坏了,光顾着送人来了,忘记拿孩子的襁褓了,还有小沈如果醒了的话,还得给她准备吃的。”
翠萍嫂子的话,让几个大男人有些尴尬,他们真的不知道女人生孩子,需要准备些什么,虽然除了林浩即将当爹,郑营长和罗明航都是当过爹的人,特别是郑营长还不止当过一回爹,但是他们对于家里来说,都是甩手掌柜,媳妇儿怀孕到生孩子,他们不要太轻松,只到了媳妇儿生产的时候,等着抱孩子就成,至于需要做啥准备,别问他们,他们以为襁褓啥的,一切医院里准备好的。
“医院里有电话,你往我办公室里去个电话,让林浩家里的孙姐准备好,带过来就是了,另外让她把林泽送到我们家,交给我爱人照顾。”
不愧是当营长的,听了翠萍嫂子的话,马上整合信息,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翠萍嫂子赶紧去了医生办公室借用电话。
家里的孙玲丽其实早已经有人把沈琳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也早就收拾好了沈琳准备的待产包,里面有孩子的小衣服、奶粉、奶瓶等,还有沈琳要用到的内衣,衣服,甚至她专门从空间里偷渡出来的卫生纸,这里的卫生纸林浩买回后,她看着那泛着粉红的纸,还真不敢用呢。
特别是那是她刚生产过后排恶露的时候用的,更要严格的要求,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她只好把卫生纸换成了空间里的,林浩不大关注这方面的,孙玲丽好糊弄,好在她也没有看见林浩刚买回来的纸的模样,还以为买回来的就是那种雪白柔软细腻的纸呢。
由于沈琳怀的是双胞胎,她准备的东西便比别人的多上了一倍不止,三个大包袱,正好母子三人一人一个大包袱。
收拾好包袱,孙玲丽担忧沈琳,还是静不下心来,想到生完孩子,沈琳肯定饿,赶紧去做了糖水鸡蛋,还有打开小火,仔细地熬小米汤,最好能够熬出米油来,其实这时候应该喝鸡汤最好,可是现在现买母鸡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委屈沈琳多吃几个鸡蛋了,家里的鸡蛋倒是还有不少,孙玲丽一狠心,直接用红糖水煮了十个鸡蛋。
等她刚把糖水鸡蛋做好,小米粥也熬的差不多,林泽哭着回来了,他在外面和二蛋还有郑炮等小伙伴正玩儿的高兴呢,突然有人过来告诉他说,上次打过他的李元宝他娘,把他嫂嫂给推倒了,他嫂嫂流了好多血,被送去医院了,他们还说,说不定他嫂嫂已经死了呢。
他们竟然说嫂嫂死了,小林泽气恼之下,便跟他们打了一架,但是后来二蛋和郑炮告诉他,他嫂嫂真的流了好多血,被送去医院了,还是郑炮的爸爸给送的呢,他“哇”的一声,边哭边跑着回来,他的嫂嫂肯定还在家里好好的,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呢。
“孙姐,嫂嫂呢,嫂嫂没有流血,也没去医院对不对?”
“哎哟,你这孩子,咋脸上都是伤,又跟人打架了?”
“他们说我嫂嫂流了好多的血,活不成了,我就跟他们打了一架,孙姐,你告诉我,他们骗人的对不对?”
小孩子眼里的希翼,让孙姐心酸,她来到这个家,也知道了林泽的身世,是林浩的父母捡来的孩子,父母去世后,便和沈琳一起生活,好在沈琳性格好,对他视如己出,反而林浩这个哥哥,两人相处的并不多,怪不得他一直比较黏沈琳,这分明是把沈琳当作自己亲娘了啊。要是沈琳没事还好,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孩子如何受得了啊。
“小泽,你嫂嫂只是去医院里给你生侄儿侄女了,等生了孩子,她就会回来的。”
“哇,我要嫂嫂,我不要侄儿侄女了,哇……”
父母去世后,便是嫂嫂一直照顾他,虽然原主性格软弱,又经常的被李文珺骗,但是她对林泽也是真的好,更别说沈琳来了之后,对小林泽更是宠爱有加,给他做新衣服,给他做好吃的,还给他讲故事,林泽越来越喜欢她的时候,她突然出事了。
林泽害怕极了,他怕嫂嫂和爸爸妈妈一样,流了好多血后,便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能给他讲故事,给他做好吃的了,想着林泽就又要往外跑,他要去打死李元宝的娘,要不是她推嫂嫂,嫂嫂不会有事的。
孙玲丽来不及抓林泽,便让他给跑了出去,生怕他真的去李家找刘领娣算账,就他那小身板子,还不够人家一个指头呢,赶紧跟了上去,林泽别看人小腿短,小人家家的,速度可不慢,等孙玲丽跑出来屋门,他早就跑下了楼去了,孙玲丽急了,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
好在她紧赶慢赶地下了楼,便看到了她表姐高美娟正在和林泽说话,她拍了拍胸口,真是谢天谢地,这小子让表姐给拦住了,要不然他再出事了,她真的没有办法跟林浩交待了。
“小泽,你嫂嫂现在在医院里,你可不能够再打架让她担心了,听话,我们一会儿去医院,你就能够看到你嫂嫂了。”
高美娟是过来和孙玲丽一起去医院的,沈琳出可这么大的事,她不过去,在家里也不能安心,恰巧碰到要去找刘领娣算账的小林泽,便把人给拦住了,本来还打算把他放在家里,和自家孩子一起的,可现在他这副样子,她还真不敢把人放家里面,要不然他再去找刘领娣咋办,郑军、郑三他们可摁不住他,想来想去,还是带去医院里好了。
听到能够见到自己的嫂嫂,林泽的眼睛发亮,抬头看着高美娟求证道:“我真的能见到我嫂嫂?”
“当然能了,不过前提是你要乖乖的,不要去打架。”
“我乖,我先不去找她,等我哥哥回来,再让我哥哥去打她。”
这孩子的性子真跟他哥像,都是吃不得亏的,要不是事先知道两人不是亲兄弟,还真是以为这性子是林家祖传呢。
“表姐,林家雇我来照顾人,结果我把人给照顾到医院里了,我,我……”
“林浩和小沈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是不会挑剔你的,你要是觉得愧疚,就好好地给小沈坐月子,她这次遭了大罪了,月子可得坐好,要不然落下病来,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孙玲丽自从沈琳出事后,飘荡不安的心,这才踏实了起来,林家是个不错的主家,这次是她没有做好,人家挑剔她,她还真没话说。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林家还继续用她,她就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把人的月子给坐好了,要不然她都对不起小沈这些日子对她的提点。
等高美娟、孙玲丽带着林泽来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等“啪”一下灭了,在手术门前一动不动地站了两个小时的林浩终于动了,几步上前堵在手术室门口,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媳妇儿和孩子到底怎样了。
“放心吧,母女平安,你爱人给你生了两个闺女,老大一个四斤一两,老二一个五斤二两,孩子很好,很健康。”
林浩的眼里突然晶莹闪烁,他的媳妇儿孩子没事,他还能够拥有一个家,无数的情绪在心中激荡,他此刻真的很感谢沈琳,谢谢她的坚强,没有留下他离开。
其他人听说母女平安,都十分的高兴,等沈琳被推出来后,大家赶紧走上前去,打算看看这新鲜出炉的双胞胎姐妹。
两个孩子,用医院里的薄被裹着,放在沈琳的身边,沈琳因为剖腹产打麻药的缘故,还在昏睡。但是小姐妹两个大约是在母亲的身边,不吵不闹的,睁着有些肿的眼皮好奇地看着世界,那小眼神纯真干净的能把人心给看化了。
众人的目光被小姐俩给吸引,但是林浩和林泽两兄弟的目光,却直直地看向了沈琳,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色,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慌的林浩用手小心翼翼地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微弱的气流,林浩这才终于放心。
再把目光移向被营长嫂子抱起的俩小闺女,眼里柔软划过,不过很快又略过一抹狠意,他的闺女原本还能够在娘胎里呆一段时间的,可是却被人害的提早地来到了人世间,也不知道身体到底有没有啥毛病,没被医生查出来的。
还有他媳妇儿,真是遭大罪了,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想想就能知道手术室里的惊心动魄,这一切都是人为害的,他如果不给自己的妻女讨一个公道的话,就不配为人丈夫,不配为人父亲。
“嫂嫂,你怎么了,快睁开眼睛看看小泽,小泽,好怕。”
林泽终于挤到了沈琳的病床边,可任他怎么喊嫂嫂,嫂嫂也不答应他,他不由害怕了,再次小嘴一张哭了起来。
“哇,哥哥。嫂嫂是不是死了,怎么小泽怎么叫也叫不醒她?”
而回应他的却是两道稚嫩的哭声,双胎胎姐妹,被她们小叔叔的哭声给吓住了,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病房里全是孩子的哭声。
林浩手痒痒的特别想要揍人,有这么咒自己嫂嫂的吗,还把他闺女也给惹哭了,这小子被他嫂子宠的越来越不会动脑子了,回头他得把他的教育任务给接手过来,家里如今又多了两个小闺女需要保护,他这个作为小叔叔的,要肩负起保护侄女的重任,怎么能够这么一直蠢下去。
林泽不知道,就因为自己担心嫂嫂,脱口而出的话,让他的哥哥决定了他以后吃喝玩乐的童年结束了,换来的是他长大后又爱又恨的苦难生涯。
“营长、副营长,各位嫂子,今天谢谢你们帮忙了,小琳现在也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
“那行,你和小孙留在这里照顾,我回去再给你们做点吃的送来,小泽,来,和我们一起回去,明天我们再来看你嫂嫂,好不好?今天你就在我们家和你郑炮、郑军哥哥还有郑花姐姐玩儿。”
“不要,小泽,要陪着嫂嫂和侄女,哪里都不去。”
高美娟苦劝无法,最后林泽还是留在了医院里,今天沈琳出事,他一直以为是他没有陪着嫂嫂的缘故,所以到了医院,说什么他也不离开沈琳了。
“好小子,真是好福气啊,一下两个大闺女,以后不愁没有女婿孝敬酒喝了。”
“营长,我闺女还小着呢。”
虽然林浩还没有正式抱过自己闺女,但是不妨碍他有一颗老父亲般的心,想要做他女婿,哼,首先要挨得过他的拳头才行。
“恭喜啊,林连长!”
“今天谢谢罗副营长帮忙了,回头请您吃酒。”
“好,我等着了。”
送大家出去的时候,郑营长和罗明航都对林浩表达了恭喜,今天虽然惊险,但好在结果是好的,不过也不能因为人没事,就放过罪魁祸首。
“那个李保全的家属,你有什么想法?这件事影响及其恶劣,部队里是肯定会做出处理的,在这之前,我不希望你乱来,你现在是做爸爸的人了,不能再向以前一样的冲动了,知道吗?”
“营长,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我还有弟弟和闺女要养呢。”
“最好如此!”
不要乱来吗?自己媳妇儿孩子受老罪了,等自己媳妇儿和孩子稳定了后,作为丈夫和父亲,他自然会去用他的办法,去给他们出气的。
再次回到病房,小林泽便跑了过来,拽着他的衣脚问道:“哥哥,我侄女好丑哦,孙姐说起个好听的名字,她们才会越长越漂亮,哥哥,她们叫什么啊?”
林浩头疼,他还没有给闺女想好名字,一会儿媳妇儿醒来问起,他该怎么跟她说,媳妇儿可是老早就要他准备名字了呢。
虽然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半路接手的, 但是一个多月的相处, 她早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如今肚子里清晰的痛意, 在提醒着她, 她的孩子们有危险, 她的心惶恐、焦急、还有恨。
她的孩子能够保住, 安然无事便不说了, 如果但凡有一点的不好, 刘领娣此后余生她就别想安稳,她会与她不死不休。
“救,救我的孩子!”
“弟妹, 你别急, 青麦妹子已经去部队叫林连长了, 等他开车来, 咱们就去医院啊, 再忍忍!”
翠萍嫂子满心的自责, 她真的是好心, 想让沈琳尽快地融入家属院,才带她来这里的,要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说啥也不敢让人来这里的, 弟妹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三条人命啊,她这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是啊,林连长家的,你忍一忍啊,你怀的双胞胎,本来也快生产了,咱们只不过提前了几天,会没事的啊。”
“对,没事啊,我当初也是八个多月生产的,还不是好好的。”
胡秀芝也紧跟着翠萍嫂子一起安慰沈琳,其他的军嫂也是,她们虽然和沈琳不熟,又经常听刘领娣说沈琳的坏话,对她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是这时候她大着肚子奄奄一息的,大家又不是狠心肠的人,怎么可能不生出恻隐之心来。
而刘领娣这会儿也懵了,脸色更是惨白的和沈琳有的一比,她虽然恨沈琳,但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她的命啊,她本来也不过想大骂她一顿出出心中的恶气而已,她真的不是故意扑过去的,她真的是脚下没有站稳当啊。
但是就冲她来找沈琳茬的时候,那股气势汹汹的劲头,还真是没有人相信她呢,翠萍嫂子把沈琳交给胡秀芝,一挽袖子就冲了过来,上前就打了刘领娣一个巴掌,也不知道刘领娣是不是还没从沈琳身下的血上回过神,这回竟然稀奇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没有还手。按以往她的性子,早就上来个翠萍嫂子撕打起来了。
“你个肠穿肚烂的害人精,心咋就恁毒啊,我弟妹可是一身三命,她要是有事,你就等着偿命吧。”
“哇,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推她,只是想骂她一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天爷啊,这可咋办啊,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被翠萍嫂子打了巴掌,刘领娣总算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干嚎起来,她这次是真的怕了,哭的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但是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可怜她,家属院里大部分军嫂没有工作,在家里闲着没事聚堆,总会闹上几句口角,但是上升到人命这么严重的事情,今天可是头一遭,她们也觉得刘领娣心太毒了,对她还真可怜不起来。
就连刘领娣的老铁齐红莲这回也没有说话,众怒难犯,这次刘领娣闯的祸太大了,她就是想帮她说话,也找不到说辞啊,况且她和她也没有大家认为的关系那么好,她和她只不过比别人更说得上话,两人这才多来往的,她犯不着为了刘领娣坏了自己的形象。
李青麦腿脚快,去部队报信找林浩的事情她当仁不让,一路小跑地来到部队,却被告知,林浩拉着部队,出去拉练去了,到今天下午才能够回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等林浩下午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李青麦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沈琳可真的等不得的,人命关天的事儿,她该怎么办,又该去找谁?
“这是怎么了?林连长虽然出去了,但是部队里还有其他的首长的,你说说,看看能不能找他们帮忙。”
部队门口站岗的小战士,看李青麦急的直哭,知道她这是遇到难事儿了,便上前给她出主意,李青麦赶紧把沈琳的事儿给说了。
“林连长的家属怀着孕,被人推倒后见红了,得马上去医院,要不然就一尸三命了。”
小战士一听,那还了得,这事儿还真是急,人命关天拖不得的,赶紧拿起电话往营长办公室打过去。
恰巧郑营长在,听说后便赶紧起身去开车,林浩有多看重他媳妇儿孩子,部队里的人可是有目共睹的,为了她,连基本到手的副营长位置也是说推就推,这要是她们出了啥事儿,林浩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挺得过来。
“营长,这是去哪儿,我正有事情给你报告呢。”
新来的副营长罗明航拿着报告,刚来到郑营长办公室的门口,便遇到了风风火火地往外走的郑营长,郑营长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听他报告。
“紧急的,你自己看着处理,如果不急,就等着我回来。”
罗明航看着风一样消失的郑营长,没听说部队里有啥急事儿处理啊,郑营长这是急着干啥去,他看向旁边的站岗士兵。
这是站岗的士兵还真知道,刚才郑营长在办公室里接电话时声音不小,他们听了一耳朵,想着也不是啥需要保密的事情,便和罗明航说了。
“那还真是急事儿,派人去通知林连长了没有,这么大的事儿,他可不能不到场。”
“不知道。”
罗明航想着反正手里的事情也不急,他又正好知道林浩在哪里,不如去把林浩叫过来,万一他爱人有个好歹,他正好能够见上最后一面,不要像他一样,留下终身难以弥补的遗憾。
林浩这个人,他来这边部队之前就了解过了,是一营几个连长里面最有能力的一个,而且他最看重的却是他对自己家庭的看重,经历了一些事后,他倒是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自古以来都是修身齐家平天下,既然把齐家放在平天下之前,那么就有它的道理,一个人连家都顾不了,那他再大的成就,又有什么意思。深夜里被思念、愧疚折磨的男人,再后悔也没有了回头路可走。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宁愿自己没用了点儿,也不愿意受妻离子散的煎熬。
林浩今天带队到首都附近的训练场打靶,这是他们最基本的外出训练,晚上就能够回去,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的,打靶从来都是10环的他,今天接二连三的出现9环、8环的,让手下的兵频频侧目,今天的连长太反常了。
“哎,你说咱们连长今天咋回事啊,是不是有啥事啊?”
“能有啥事,老婆怀孕,憋的呗。”
许子杰在旁边听着满头的黑线,这俩人向天借胆儿,竟然敢开林浩的玩笑,他们这是嫌弃自己日子过得太轻松了,是吧?
“蒋保国、杨振出列,负重五公里越野!”
许子杰暗笑,果然被他猜着了,以林浩的小心眼子,能够饶了那俩臭小子才怪呢,哈哈,果然呢,这不就来了。
蒋保国、杨振两人哀嚎一声,马上就开始去跑了,他们可是很了解自己连长的,只要他做出的惩罚,你如果讨价还价的话,后果只会更让人承受不了。
“林连长!”
“副营长好!”
蒋保国和杨振刚刚跑远,罗明航便开着车来到了训练场,刚喊了声林连长,林浩便小跑着过来立正给他敬了个军礼,要是在平常,他也就回个礼也就完了,只是今天他还真没有心情,不仅仅是因为沈琳正危在旦夕,更是因为此事他想起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妻子被他牵连失去了生命,而他的孩子却至今不知道是生是死。
“赶紧随我走,你爱人早产被送去了医院,情况有些不好。”
林浩如遭雷击,早产?情况不好?这都是些什么词,他早上离家的时候,媳妇儿明明还如往常一样睡的香甜,他还暗自在心中取笑她,睡得像小猪呢,怎么就早产,还情况不好了呢。
“浩子,你赶紧跟副营长去吧,这里有我呢,弟妹肯定非常想让你陪在身边的。”
许子杰在旁边听了罗明航的话后,赶紧催促林浩上车,今天也就是日常训练,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他看着就是了,要不然弟妹母子三人出点事,林浩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安稳了。
林浩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浑浑噩噩的,只听说自己媳妇儿被人推倒了,还给人压在肚子上,当场就见了红,现在已经被郑营长送去医院了。
林浩的双手紧攥,上面的青筋更是爆起,他了解自己的媳妇儿,虽然平常娇气了些,但是除了在他面前无理取闹了些,在外面可是从来不主动惹事生非的,更何况对方是刘领娣,这样的人,媳妇儿根本不会主动和她说半句话的。
所以刘领娣扑倒自己媳妇儿的事情,不用了解前因后果,他就知道这里面肯定不是媳妇儿的错,错的人就只能够是刘领娣了,他现在满心的怒气,是什么样的恨和怨,让刘领娣扑倒一个怀双胞胎八个月的孕妇。
他丝毫不会怀疑,如果刘领娣在场,他必定不会顾及她是个女人而揍她一顿,三条人命啊,她怎么就下得去手。
一路来到医院里,沈琳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郑营长、翠萍嫂子、胡秀芝还有李青麦等人都在,护士正拿着一张纸再和郑营长说着什么,郑营长神色有些犹豫,余光看到林浩过来,便马上招呼他。
“林浩赶紧过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沈琳由于腹部受到撞击,加上又怀着双胞胎,医生建议刨腹产,所以得让家属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郑营长虽然对林浩如自己亲兄弟一般,但是这个字,让他签的话有些不妥当,有些后悔来医院之前的思虑不周了,他只顾得送人去医院,忘记找人去通知林浩了,正为难之际,眼光林浩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他如释重负地赶紧招手让他过来。
就是郑营长不招呼他,林浩也要去问医生沈琳的情况的,走到跟前,医生跟林浩说了关于剖腹产的风险,林浩本来努力表现出来的淡然,这一刻破功,他的大手紧紧地抓着钢笔,青筋爆起的样子,让人怀疑那支钢笔,一会儿还会不会有全尸。
“如果不剖腹产呢?”
“孕妇的风险会成倍的增加。”
签字有风险,不签字风险更大,林浩突然间有点恨自己,为啥自己不是医生,要不然不会在媳妇儿孩子生死攸关之际,却毫无办法。
最后林浩还是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只是那手劲儿太大,写字的时候把纸都给划破了,可见他签字的时候,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
“放心吧,给你媳妇儿动手术的是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他们母子三人会平安的。”
郑营长安慰的话,没有等来林浩的回答,自他签过字后,他便笔直地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双眼紧盯着手术室上面亮着的灯,好像目光能够穿过手术室的大门,就能够看到正在和死神斗争的媳妇儿,还有孩子。
看到这样的林浩,翠萍嫂子几个女人,眼眶都有些酸楚,但愿沈琳和孩子都能够安然无事,要不然好好的一个温馨的家就毁了,不过她们还是羡慕沈琳,能够有一个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丈夫。
“哎呀,坏了,光顾着送人来了,忘记拿孩子的襁褓了,还有小沈如果醒了的话,还得给她准备吃的。”
翠萍嫂子的话,让几个大男人有些尴尬,他们真的不知道女人生孩子,需要准备些什么,虽然除了林浩即将当爹,郑营长和罗明航都是当过爹的人,特别是郑营长还不止当过一回爹,但是他们对于家里来说,都是甩手掌柜,媳妇儿怀孕到生孩子,他们不要太轻松,只到了媳妇儿生产的时候,等着抱孩子就成,至于需要做啥准备,别问他们,他们以为襁褓啥的,一切医院里准备好的。
“医院里有电话,你往我办公室里去个电话,让林浩家里的孙姐准备好,带过来就是了,另外让她把林泽送到我们家,交给我爱人照顾。”
不愧是当营长的,听了翠萍嫂子的话,马上整合信息,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翠萍嫂子赶紧去了医生办公室借用电话。
家里的孙玲丽其实早已经有人把沈琳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也早就收拾好了沈琳准备的待产包,里面有孩子的小衣服、奶粉、奶瓶等,还有沈琳要用到的内衣,衣服,甚至她专门从空间里偷渡出来的卫生纸,这里的卫生纸林浩买回后,她看着那泛着粉红的纸,还真不敢用呢。
特别是那是她刚生产过后排恶露的时候用的,更要严格的要求,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她只好把卫生纸换成了空间里的,林浩不大关注这方面的,孙玲丽好糊弄,好在她也没有看见林浩刚买回来的纸的模样,还以为买回来的就是那种雪白柔软细腻的纸呢。
由于沈琳怀的是双胞胎,她准备的东西便比别人的多上了一倍不止,三个大包袱,正好母子三人一人一个大包袱。
收拾好包袱,孙玲丽担忧沈琳,还是静不下心来,想到生完孩子,沈琳肯定饿,赶紧去做了糖水鸡蛋,还有打开小火,仔细地熬小米汤,最好能够熬出米油来,其实这时候应该喝鸡汤最好,可是现在现买母鸡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委屈沈琳多吃几个鸡蛋了,家里的鸡蛋倒是还有不少,孙玲丽一狠心,直接用红糖水煮了十个鸡蛋。
等她刚把糖水鸡蛋做好,小米粥也熬的差不多,林泽哭着回来了,他在外面和二蛋还有郑炮等小伙伴正玩儿的高兴呢,突然有人过来告诉他说,上次打过他的李元宝他娘,把他嫂嫂给推倒了,他嫂嫂流了好多血,被送去医院了,他们还说,说不定他嫂嫂已经死了呢。
他们竟然说嫂嫂死了,小林泽气恼之下,便跟他们打了一架,但是后来二蛋和郑炮告诉他,他嫂嫂真的流了好多血,被送去医院了,还是郑炮的爸爸给送的呢,他“哇”的一声,边哭边跑着回来,他的嫂嫂肯定还在家里好好的,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呢。
“孙姐,嫂嫂呢,嫂嫂没有流血,也没去医院对不对?”
“哎哟,你这孩子,咋脸上都是伤,又跟人打架了?”
“他们说我嫂嫂流了好多的血,活不成了,我就跟他们打了一架,孙姐,你告诉我,他们骗人的对不对?”
小孩子眼里的希翼,让孙姐心酸,她来到这个家,也知道了林泽的身世,是林浩的父母捡来的孩子,父母去世后,便和沈琳一起生活,好在沈琳性格好,对他视如己出,反而林浩这个哥哥,两人相处的并不多,怪不得他一直比较黏沈琳,这分明是把沈琳当作自己亲娘了啊。要是沈琳没事还好,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孩子如何受得了啊。
“小泽,你嫂嫂只是去医院里给你生侄儿侄女了,等生了孩子,她就会回来的。”
“哇,我要嫂嫂,我不要侄儿侄女了,哇……”
父母去世后,便是嫂嫂一直照顾他,虽然原主性格软弱,又经常的被李文珺骗,但是她对林泽也是真的好,更别说沈琳来了之后,对小林泽更是宠爱有加,给他做新衣服,给他做好吃的,还给他讲故事,林泽越来越喜欢她的时候,她突然出事了。
林泽害怕极了,他怕嫂嫂和爸爸妈妈一样,流了好多血后,便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能给他讲故事,给他做好吃的了,想着林泽就又要往外跑,他要去打死李元宝的娘,要不是她推嫂嫂,嫂嫂不会有事的。
孙玲丽来不及抓林泽,便让他给跑了出去,生怕他真的去李家找刘领娣算账,就他那小身板子,还不够人家一个指头呢,赶紧跟了上去,林泽别看人小腿短,小人家家的,速度可不慢,等孙玲丽跑出来屋门,他早就跑下了楼去了,孙玲丽急了,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
好在她紧赶慢赶地下了楼,便看到了她表姐高美娟正在和林泽说话,她拍了拍胸口,真是谢天谢地,这小子让表姐给拦住了,要不然他再出事了,她真的没有办法跟林浩交待了。
“小泽,你嫂嫂现在在医院里,你可不能够再打架让她担心了,听话,我们一会儿去医院,你就能够看到你嫂嫂了。”
高美娟是过来和孙玲丽一起去医院的,沈琳出可这么大的事,她不过去,在家里也不能安心,恰巧碰到要去找刘领娣算账的小林泽,便把人给拦住了,本来还打算把他放在家里,和自家孩子一起的,可现在他这副样子,她还真不敢把人放家里面,要不然他再去找刘领娣咋办,郑军、郑三他们可摁不住他,想来想去,还是带去医院里好了。
听到能够见到自己的嫂嫂,林泽的眼睛发亮,抬头看着高美娟求证道:“我真的能见到我嫂嫂?”
“当然能了,不过前提是你要乖乖的,不要去打架。”
“我乖,我先不去找她,等我哥哥回来,再让我哥哥去打她。”
这孩子的性子真跟他哥像,都是吃不得亏的,要不是事先知道两人不是亲兄弟,还真是以为这性子是林家祖传呢。
“表姐,林家雇我来照顾人,结果我把人给照顾到医院里了,我,我……”
“林浩和小沈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是不会挑剔你的,你要是觉得愧疚,就好好地给小沈坐月子,她这次遭了大罪了,月子可得坐好,要不然落下病来,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孙玲丽自从沈琳出事后,飘荡不安的心,这才踏实了起来,林家是个不错的主家,这次是她没有做好,人家挑剔她,她还真没话说。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林家还继续用她,她就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把人的月子给坐好了,要不然她都对不起小沈这些日子对她的提点。
等高美娟、孙玲丽带着林泽来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等“啪”一下灭了,在手术门前一动不动地站了两个小时的林浩终于动了,几步上前堵在手术室门口,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媳妇儿和孩子到底怎样了。
“放心吧,母女平安,你爱人给你生了两个闺女,老大一个四斤一两,老二一个五斤二两,孩子很好,很健康。”
林浩的眼里突然晶莹闪烁,他的媳妇儿孩子没事,他还能够拥有一个家,无数的情绪在心中激荡,他此刻真的很感谢沈琳,谢谢她的坚强,没有留下他离开。
其他人听说母女平安,都十分的高兴,等沈琳被推出来后,大家赶紧走上前去,打算看看这新鲜出炉的双胞胎姐妹。
两个孩子,用医院里的薄被裹着,放在沈琳的身边,沈琳因为剖腹产打麻药的缘故,还在昏睡。但是小姐妹两个大约是在母亲的身边,不吵不闹的,睁着有些肿的眼皮好奇地看着世界,那小眼神纯真干净的能把人心给看化了。
众人的目光被小姐俩给吸引,但是林浩和林泽两兄弟的目光,却直直地看向了沈琳,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色,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慌的林浩用手小心翼翼地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微弱的气流,林浩这才终于放心。
再把目光移向被营长嫂子抱起的俩小闺女,眼里柔软划过,不过很快又略过一抹狠意,他的闺女原本还能够在娘胎里呆一段时间的,可是却被人害的提早地来到了人世间,也不知道身体到底有没有啥毛病,没被医生查出来的。
还有他媳妇儿,真是遭大罪了,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想想就能知道手术室里的惊心动魄,这一切都是人为害的,他如果不给自己的妻女讨一个公道的话,就不配为人丈夫,不配为人父亲。
“嫂嫂,你怎么了,快睁开眼睛看看小泽,小泽,好怕。”
林泽终于挤到了沈琳的病床边,可任他怎么喊嫂嫂,嫂嫂也不答应他,他不由害怕了,再次小嘴一张哭了起来。
“哇,哥哥。嫂嫂是不是死了,怎么小泽怎么叫也叫不醒她?”
而回应他的却是两道稚嫩的哭声,双胎胎姐妹,被她们小叔叔的哭声给吓住了,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病房里全是孩子的哭声。
林浩手痒痒的特别想要揍人,有这么咒自己嫂嫂的吗,还把他闺女也给惹哭了,这小子被他嫂子宠的越来越不会动脑子了,回头他得把他的教育任务给接手过来,家里如今又多了两个小闺女需要保护,他这个作为小叔叔的,要肩负起保护侄女的重任,怎么能够这么一直蠢下去。
林泽不知道,就因为自己担心嫂嫂,脱口而出的话,让他的哥哥决定了他以后吃喝玩乐的童年结束了,换来的是他长大后又爱又恨的苦难生涯。
“营长、副营长,各位嫂子,今天谢谢你们帮忙了,小琳现在也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
“那行,你和小孙留在这里照顾,我回去再给你们做点吃的送来,小泽,来,和我们一起回去,明天我们再来看你嫂嫂,好不好?今天你就在我们家和你郑炮、郑军哥哥还有郑花姐姐玩儿。”
“不要,小泽,要陪着嫂嫂和侄女,哪里都不去。”
高美娟苦劝无法,最后林泽还是留在了医院里,今天沈琳出事,他一直以为是他没有陪着嫂嫂的缘故,所以到了医院,说什么他也不离开沈琳了。
“好小子,真是好福气啊,一下两个大闺女,以后不愁没有女婿孝敬酒喝了。”
“营长,我闺女还小着呢。”
虽然林浩还没有正式抱过自己闺女,但是不妨碍他有一颗老父亲般的心,想要做他女婿,哼,首先要挨得过他的拳头才行。
“恭喜啊,林连长!”
“今天谢谢罗副营长帮忙了,回头请您吃酒。”
“好,我等着了。”
送大家出去的时候,郑营长和罗明航都对林浩表达了恭喜,今天虽然惊险,但好在结果是好的,不过也不能因为人没事,就放过罪魁祸首。
“那个李保全的家属,你有什么想法?这件事影响及其恶劣,部队里是肯定会做出处理的,在这之前,我不希望你乱来,你现在是做爸爸的人了,不能再向以前一样的冲动了,知道吗?”
“营长,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我还有弟弟和闺女要养呢。”
“最好如此!”
不要乱来吗?自己媳妇儿孩子受老罪了,等自己媳妇儿和孩子稳定了后,作为丈夫和父亲,他自然会去用他的办法,去给他们出气的。
再次回到病房,小林泽便跑了过来,拽着他的衣脚问道:“哥哥,我侄女好丑哦,孙姐说起个好听的名字,她们才会越长越漂亮,哥哥,她们叫什么啊?”
林浩头疼,他还没有给闺女想好名字,一会儿媳妇儿醒来问起,他该怎么跟她说,媳妇儿可是老早就要他准备名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