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能秒杀自己的徒儿
  鹿角、驼头、兔眼、蛇项!
  蜃腹、鱼鳞、鹰爪、虎掌、牛耳!
  这是一只纯正的龙。
  它全身密布黄金鳞片,显得异常威武,但金眸猿猴却是带着不屑之色,便是跃跃欲试,而就在这时,一只毫不起眼的灰色小麻雀飞了过来。
  金眸猿猴居然露出了恐惧之色,然后瑟瑟地躲到了夏广身后。
  夏广不太明白为何这货刚刚还在垂涎着天空的龙,却害怕那一只弱小的麻雀。
  但没多久,他就懂了。
  因为,那条金龙被麻雀给吃了!!!
  准确来说不是吃,而是吸。
  能想象麻雀嘴把整条黄金龙,当做一根圆滚滚的、富有营养的粗粮面条一般吸入口中的快感吗?
  咻的一声...
  黄金龙从尾到头,抖动了两下,便全入了灰麻雀的肚子。
  夏广再看看那麻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多一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
  草啊...
  即便夏广再冷静,此时也不禁发出如此感慨。
  如果没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是真的想象不出来,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麻雀,如何吞下一只体型大过自身数万倍的怪物。
  “你怕?”
  夏广用手语比划着。
  金眸巨猿停顿了下,似乎在脑海里复习了一遍,弱弱比划道:“有...老师在...不怕!”
  草啊...
  夏广觉得自己石化了。
  我连你都怕啊...
  不谈你了,就是你从诸天揪出来的那些食物,我都怕啊...
  他的神色落在金眸猿猴眼里,顿时又是高大威武了几分。
  高人从来都是神色不动。
  猿猴数个维度变迁之前,曾经见过一个背影...
  但内个似乎是个母的。
  夏广神色吓得不敢动,随后就真的不动了,他脸皮上的僵硬缓缓的调整,利用双唇边的力量微微勾起自信的弧度,夸张一分显得浮夸,而少一分却显得紧张。
  不多不少,才是高人风范。
  夏广做到了!
  他为自己感到自豪!
  作为一个恐怖怪物的老师,夏广觉得头可破,血可流,秒杀可以不躲,但是...气势不能差了。
  所以,他负手傲然而立,神色漠然,望着那灰蒙蒙的高空,又似神色坐落在天外,看着永无止境的轮回,与因果。
  唔...这个很容易,只要控制眼神就可以了。
  至于看到什么,这不重要!
  那灰色小麻雀刚吞了条金龙,肚子却是鼓涨的很,似乎扑朔着翅膀飞不动了,而缓缓落下。
  豆粒大小的眼睛好奇地盯了一眼地面,眸子里映入那傲然昂首的男孩,显出极其隐蔽的一丝疑惑与惧意。
  麻雀又看了看缩在男孩身后的金眸猿猴,便是缓缓下落,双足抓在了一根黑暗的枝头,微微晃荡的树枝立刻停了下来。
  然后,金眸猿猴与灰色麻雀,进行了一段极其诡异的交流。
  期间两只不知还能不能叫动物的货,频频看向傲然而立、一副视万物为刍狗架势的男孩。
  很快,金眸猿猴开始比划:“老师,它也要跟着您学习。”
  夏广心里呵呵一笑,学就学吧,一个怪物也是教,两个也是教...
  被一个秒杀也是秒,被两个秒杀也是秒啊...
  没区别的!
  所以,没关系的!
  于是,他似是思索了片刻,就闭目,微笑,轻轻点头。
  然后,金眸猿猴贼兮兮比划道:“老师,您教的...莫不是无...”
  它才开口,就被那麻雀秀丽的鸟眼猛然一瞪,然后啄了啄它的头,“无什么无,老师教什么就学什么,无什么无。”
  夏广心里愕然,鬼知道这两名徒儿在做什么,于是他咧开嘴,故作高深的笑了笑。
  不知道怎么反应,笑就是了。
  另一边,金眸猿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两名绝不可貌相的诡异存在也是笑了起来。
  只是双方的笑容含义各不相同就是了。
  这无穷维度里,有资格教授那门语言的,只有一名已经无法用恐怖来形容的存在。
  而那名存在,绝对不可以“苏醒”。
  笑着的麻雀与金眸猿猴对视一眼,又继续笑了起来。
  没多久。
  第二个三十天又迎来了尾声。
  又到了挑选功法的日子了。
  夏广自是毫不迟疑,先把皇家宗动阁第三层密室的最后一本学了再说。
  这是一门戟法。
  唤作《神怖无双戟法》,据说是前朝霸王的功法,那霸王舞长戟破山河,所到之处,便是千军万马也能杀个七进七出,若是带兵进击,无论颓势有多大,都可以逆天而转!
  但他最终还是惨死在白马海畔,但如何战败死去,史书上并未记载。
  在夏广看来,这不过是未曾到达可以解限的时机。
  这或许又是一段夹杂着密辛的血泪史,而被春秋笔法寥寥几笔,不带感情带过。
  所有的任性、理由、冲动、疯狂、喜怒哀乐,都只是成败两字,就可概括。
  谁在乎当年发生了什么呢?
  夏广也不在乎。
  但无论如何,这门技法的强大,是由此可见一斑了。
  只是学完之后,夏广心中却有种奇怪的感觉,《神怖无双戟法》虽然他已经臻至了最高层次,似乎并不完美,好像还欠缺了什么,那就是所谓的抵达巅峰,却未能圆满。
  是因为不相性么?
  还是缺少了什么条件?
  又或者需要实战?
  这些暂且再丢到一边,夏广的全部心神依然投入在时停后的空间里。
  深秋过。
  而初冬渐至。
  北地雪落的早了,但小宫女儿却没来迟,天天挎着精致的饭盒,笑着于宗动阁外的护卫打招呼,然后踏过冰冷坚硬的浮桥,拖着宫裙裙裾,看向远方。
  远方有天,有云,有阁楼。
  还有坐在湖畔钓鱼的...亲人吧?
  饭盒四层,第一层铺着秘制排骨,第二层是什锦蔬菜,第三层是米饭,最底则是蘑菇汤。
  还有些携带的小蜜饯,则是用袋子装着。
  小雪飞舞着,没有完整的六棱,而似盐粒子,簌簌而下,落入热气腾腾的汤水里,也沾染乌丝成白发。
  夏广一口一口吃着,小宫女则是蹲在忙碌着,饭盒打开,聊聊皇宫日常,说说一些趣味的事儿。
  男孩五六岁是最顽皮的时候,可谓熊孩子,上天入地,斩妖除魔,除了坐不住,啥都能干。
  但自家的这位小王爷,却是带着斗笠,在湖边垂钓。
  一钓就是两个月了。
  期间除了自己,再没人与他说话。
  小宫女原本话也不多,在宫里讲究的是个“分寸”,多了少了都容易掉脑袋。
  但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让这位亲人的性子开朗起来,所以她变成了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