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叫我的名字
  “咝……”蔚晴接触到他身体的寒意,还是禁不住牙齿打颤,双手抵触着他,“什么叫我最好凉一点?哪个正常人的体温会低成你这个样子!你是有病,得治!”
  “哼。”他冷哼一声,“你有药么?”
  “……”她撇了撇嘴,“神经病,问我干嘛,你找医生去!”
  他睥睨了她一眼,眸光闪过一丝疲惫。
  虽然从小就已习惯‘冷血怪物’这四个字,可今夜,于他来说并非全然没有感觉。
  “冷晴,就算全世界都觉得我是个怪物,唯独你不能!”
  说完,他将被褥一拉,盖住她光滑的背脊,低叹一息,闭上眼帘,依旧冷得没有温度。
  “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想挣脱他的桎梏,却被他牢牢扣在怀中。
  他强劲的腿死死缠住她的,别说逃跑,就连呼吸都非常的困难。
  该死的禽兽!
  昨天的帐还没跟他算来着,今天就又添了一笔!
  “禽兽!就你可以侮辱我?就你可以糟蹋我?就你可以在我身体上刻暴丑的纹身吗?而我却连觉得你是个怪物都不可以?”她咬牙愤愤地吐道,“没见过你这么霸道可恶的人,你简直是个暴君!”
  是的,暴君!
  “……”他静默了一会儿。
  房间里安沉得令人心慌。
  半晌,他自嘲地呢喃了一句,“……原来你觉得这个纹身很丑。”
  “是!纹身的存在只会提醒我,你这禽兽这些天来是如何折磨我、羞辱我的!而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洗脱这一身的污辱!”
  她暗暗立誓,只要她重获自由,第一件事便是洗去这个肮脏的纹身!
  他垂眸,眼皮愈发沉重。
  又是一阵沉默……
  屋子里寒气袭人,她的体温随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冰凉……
  可她倔强的不肯示弱。
  咬紧牙关挺着。
  “况天澈。”很久,他突然低吐一句,声音很轻。
  轻到甚至不经意就泄露了他身体的疲惫。
  “什么?”
  她一时没听清楚。
  然后,很轻微的一身叹息自他唇中吐逸出来。
  他卷着她的身子,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里透着疲倦的睡意——
  “况天澈,我的名字。”
  啊?
  她惊愣了三秒!
  他是在抗议她喊他禽兽,所以才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么?
  蔚晴心底拂过一丝异样。
  他疲倦的模样,竟让她眸底闪过一丝不忍。
  这么高傲冷酷的男子,却满身伤痕的进来。
  尤其是他下颚的淤青,一而再地显示着,打他的那个人下手一定不轻。
  “你……”她有些惊奇,“我才懒得管你叫什么名!禽兽不配有名!”
  他抬起眸,深深看了她一眼,银灰色的瞳孔,夹杂一丝复杂的情绪。
  却什么都没说,直接俯下唇,深吻进她的脖子……
  不同于前几次,这次,轻吻她肌肤的动作明显轻柔许多。
  却更是麻痒难耐。
  “你……”她咬咬唇,他的温柔举动是她始料未及的。
  这个吻几乎令她把持不住,变态啊,他竟然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瞪着他脸上的银色面具,她有半晌出神。
  赫然醒目的鹰翼雕刻,似是……有些许刮花的痕迹。
  让她一再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个《面具恶魔的传说》。
  她很想抬起手,去碰触那一张不知是如何死死扣在他脸上的面具……
  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她,好想一探面具下的容颜究竟是何等模样?
  这个拥有着罕见的银灰色冰瞳的男子,究竟隐藏了什么?
  然而,她的手才刚想要挣脱开来,却又被他紧紧扣住: “女人,专注一点!否则,我不介意继续在你身上刻东西!”
  他阴沉的声音惹来她瞳孔紧缩!
  仿佛昨夜的疯狂还历历在目!
  她相信,这个变态的禽兽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
  皱着眉,蔚晴不甘心就这样如玩物一般,被他肆意玩弄!
  然而她该做的反抗都已经试过了,最后得来的是什么?
  是他更激烈的变态举动!
  低叹一气,她开始试着改变方式,和他讲道理:“其实,以你的势力,全世界什么女人你得不到呢?我这么平庸,这么卑微……呵,就连我最在乎的人都弃我而去呢,可见我多不招人喜欢……你又何苦非我不可?”
  她蹙着眉,眸底拂过一丝忧伤。
  她永远记得连仲逸搂着霜,看她的那个眼神……
  殊不知身上的男人却因为她的悲伤肃冷了表情,暗声吐道:“你最在乎的人?!”
  他似乎非常介意这几个字!
  似是带着惩罚的意味,他捏痛了她!
  “禽兽……不可以……”
  她从未遭受这般磨人的待遇。
  该死,她真想一脚踹开这禽兽,他做的事简直一件无耻过一件!他竟然亲她那里!
  “澈,叫我澈。”
  他低沉的嗓音还在回味她的甜美味道里。他深知这个女人,或许是肮脏无比的,并且心底还藏着别的男人,然而,今夜的他非常疲惫……
  疲惫到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什么……
  第一次——
  况天澈这三个字,如此深刻地刺进他的心底!
  他以为时隔多年,久到自己已经忘记这个姓名了,却在今天再次被况勤宇吼醒。
  况天澈——
  天空那般清澈。
  他甚至从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女人,他真实的名字。
  只除了今夜……
  仿佛想起很多往事,身上的伤痕其实还不够痛。
  他以为早已麻痹了,所以他才会跟她说,叫他澈!
  因为,他不在乎——
  不在乎这个被他封存多年的姓名,犹如不在乎况家任何一个人一样!
  “什么?”她羞愤的心情,在他那句低柔的‘澈’之后,变成一片茫然,心口怦怦不安地狂跳起来。
  他是怎么了?
  她望着他认真的唇,很冰很冷,如他唇角的淤青一样,她心口像是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一股莫名的感伤溢出来……
  她忽然想起他的唇,他的唇是从不接吻的!
  她不知道他对其他女人是否也是那样,只是他从未吻过她。
  “你……”她的声音有些哑然,叫不出口那个名字,“你今晚……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