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
  霍辞神色淡淡,视线绕过叶星澜,直接与她的目光相触,“很忙?”
  江倚月嗯了声,实话实说:“待会儿齐飞老师过来,给我们定妆造。”
  我们?
  他和她又什么时候成了我们?
  霍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中笑意浅薄,“我等你。”
  江倚月避开他的视线,侧眸望向窗外。
  夜幕垂,繁星落,他为什么不去陪那位庄小姐,反而来这里。
  是时隔多年未见,不知如何与她相处,从而想要徐徐图之么?
  她想不明白。
  叶星澜掀唇,打量了眼面前的男人,道:“霍先生完全可以先回去,江老师的安全,我会负责的。”
  “你负责?”霍辞低笑出声,桃花眼底漾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我的人,何必由你负责?”
  江倚月手指清晰可见的动了下,耳根也不争气的泛红。
  她没想到霍辞会跟旁人这样说。
  叶星澜闻言,眉心轻蹙。
  什么情况,江老师这个哥哥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
  江倚月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叶星澜抢先一步——
  “霍先生这么说,到底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还是不放心我?”
  江倚月注意到,叶老师现在的语气与同她说话时的略有不同。
  她眉心轻轻蹙起。
  霍辞抬手扶了下金丝眼镜,淡薄的目光落在江倚月颈侧,声音沉冷,“叶老师又何必明知故问。”
  叶星澜朝江倚月看了眼,淡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江老师现在是我的朋友,我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朋友?”
  他当真以为他看不出什么?
  叶星澜:“有什么问题吗?”
  霍辞浅浅挑眉,嗓音低沉深静,“我自然知道你们只是朋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叶星澜总觉得他刻意加重了“只是”二字,忍不住蹙起眉。
  江倚月两根眉骨不约而同地跳了跳,打出停止的手势,抢在叶星澜之前开口,“别说了,你们俩这样会影响到别人训练的。”
  叶星澜表情讪讪,似是有些抱歉。
  霍辞神色丝毫未变。
  她压低声音,“哥哥,你还没吃饭吧?”
  霍辞嗓音低沉,“没。”
  江倚月:“那就跟我们一起去休息室等齐飞老师吧。”
  叶老师助理买的饭应该是四人份的,她食量不大,与霍辞同吃一份就好。
  三人等了将近七分钟,齐飞终于过来了。
  他身后跟着叶星澜的助理,小助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晚餐。
  小助理走到自家艺人身边,将手里的餐点一一放到桌上。
  其实他早就买完晚餐了,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齐飞老师。
  真不明白叶老师为什么非要让他和齐飞老师一起过来。
  小助理拆开食品包装袋,将食物一一摆在他们面前,跟店小二似的招呼着,“各位老师们趁热吃,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江倚月抬眸朝他笑了下,“谢谢,辛苦你了。”
  霍辞侧眸看着她,修长手指轻捻。
  齐飞伸手拂了把头上的红棕色卷发,他头发本就比较长,半个月没剪竟有点遮眼了。
  头上卷发被拂开,视野逐渐清晰。
  齐飞眨眨眼,终于看清坐在江倚月身边的男人是谁。
  他猛地一拍大腿,神色激动,“霍总,您怎么也在这儿?”
  江倚月没有思想准备,被他闹出来的动静吓得心口一咯噔。
  霍辞眼皮轻抬,淡淡道:“来接人。”
  齐飞口无遮拦,“霍总您和叶老师有关系?”
  叶星澜闻言,面露尴尬。
  小助理在一旁坐着,一脸懵。
  江倚月接过话头,声音清淡,却颇有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不是,他和我有关系。”
  齐飞看看霍辞又瞅瞅江倚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江老师,你该不会就是霍总的女朋友吧?”
  隐藏那么深?
  东亚集团投资部的那群人都说他们霍总不近女色,冷情冷性也无欲无求。
  当时齐飞听着就觉得不对劲,若真是这样,霍总怎么不去出家?
  半点儿世俗欲望都没有的人,还配称之为人吗?
  啧,就说他们那群人瞎操心吧。
  人霍总早就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与江老师暗度陈仓了。
  江倚月唇角轻抿了下,不敢看霍辞的表情,淡声道:“不是,他是我哥哥。”
  齐飞讪讪地摸了下鼻尖,表情尴尬,“这样啊,霍总,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是真不知道您和江老师还有这层关系。”
  他未曾公之于众的消息,与他无关的人又如何知晓。
  可她却说——
  也罢。
  他种的因,结出果来也合该他受着。
  霍辞收回视线,嗤笑了下,“无碍。”
  齐飞低头,充当刚才小助理的角色,招呼着,“大家先吃饭,吃饭。”
  小助理摸摸耳垂,神色局促,“我不知道霍总也在,不然的话就多买份饭了。”
  南城,姓霍,能让齐飞老师这么恭敬地跟他说话,除了东亚集团那位总裁,还能有谁。
  可他今天连饭都没给人准备……
  江倚月与霍辞异口同声道,“没关系。”
  她抬眸,偷瞄了他一眼。
  他眉目微垂,琥珀色的眼瞳澄澈幽冷,犹如寂静深海。
  叶星澜拆开面前的饭盒,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霍辞,道:“霍先生和江老师真不愧是兄妹,就连说话都这么有默契。”
  霍辞斜睨了他一眼,冷冽气息在眉间迅速聚集,但并未开口。
  江倚月扯了下唇,低低淡淡道:“我和哥哥同吃一份就好了。”
  她掀开饭盒盖子,给霍辞递过去一双筷子。
  还好筷子有多余的。
  霍辞接过,打开那碗粥,而后,将勺子拆开放到里面。
  他端起粥,轻轻放到她面前。
  江倚月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那碗皮蛋瘦肉粥,又抬眸朝霍辞看了眼。
  他总是对她那么好。
  所以,喜欢上他,也不能全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吧。
  江倚月咬唇,深知这是她在为自己找借口。
  可,她真的控制不了。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他,更不清楚有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她只知道,在自己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就深陷其中,无法挣脱了。
  “喝粥。”他面无表情地提醒她。
  江倚月回过神来,舀了一勺粥,慢吞吞地喝着。
  味道不错。
  她扯开包装袋看了眼。
  这家店的名字她记住了,以后若是路过就去那里买吃的。
  江倚月喝了几勺粥,用筷子夹了只小包子。
  怕溅出汁来,她缓缓咬了一小口。
  茼蒿鸡蛋馅儿的……
  江倚月眉心皱起。
  她吃不了茼蒿的味道。
  江倚月勉强嘴里将那一小口咽下,而后将咬了一口的小包子放回饭盒里,准备继续喝粥。
  她刚舀了一勺粥,未喝以先,就看到霍辞将她咬过一口的小包子重新夹起。
  怕自己的小动作被他发现,江倚月赶紧低头喝粥。
  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发现那只小包子只剩下最后1/4。
  霍辞神色未改地吃着茼蒿鸡蛋馅的小包子,就连咀嚼的动作也极优雅。
  江倚月深吸口气。
  她在刚来霍家那年就已经知道——
  看他吃饭是件极享受的事。
  不过,他若是再多做些这类事,她势必会陷得更深。
  江倚月太清楚这一点了。
  对面,叶星澜也注意到了霍辞的举动。
  他皱着眉,用筷子将白嫩软乎的小包子插出两三个眼儿。
  她眼看着他将剩下的四分之一吃完,压低声音,提醒道:“这里面还有很多,我吃不完的。”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吃其他包子,偏偏要夹我吃过的那只。”
  但桌上有外人在。
  这种话若是直接说出来,岂不是令双方都尴尬。
  旁观者恐怕也会不自在吧。
  她软软的声音在空气中散落。
  等了两秒,霍辞却没有开口。
  江倚月觉得周遭空气的流速都变慢了些许。
  霍辞似是猜到了她想问什么。
  他眸色淡淡,声线低沉干净,“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语调极为平静,面上更无什么特殊情绪。
  ——仿佛吃她剩下的食物是一件特别稀松平常的事。
  叶星澜听见这句话,脸色更加阴沉。
  他和江老师不是兄妹么,可他怎么觉得……
  江倚月:“……”
  这当然不是第一次。
  可听到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时,又是另一种情况。
  她的耳根处传来阵阵灼热感。
  叶星澜低笑一声,温温淡淡地开口,“江老师胃口很小,在剧组的时候,她经常会把盒饭里的鸡腿夹给我吃。”
  霍辞吞咽的动作止住,眉间戾气并未散尽,“鸡腿好吃吗?”
  叶星澜颔首,“好吃啊,尤其那还是江老师给我夹的。”
  霍辞嗤笑一声,“叶老师在意的不是鸡腿,而是姑娘?”
  江倚月捏紧手指,忽然意识到,他有一点针对叶老师。
  难不成他们俩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叶星澜:“……”
  他侧眸看向江倚月,她垂着眼,神色并不清晰。
  但他能感觉到,她并不开心。
  他淡声道,“霍先生不必过度解读,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小助理忙打圆场,“我们剧组氛围很好的,大家经常分着吃东西,霍总您不必在意这些。”
  “江老师把吃不完的东西给叶老师,也是不希望浪费食物嘛,霍总,这些都是小事,不必因为这些消失影响大家的情绪,您说是不是。”
  霍辞神色未改,声音冷淡如雨,“的确是小事。”
  江倚月眉心轻蹙了下,岔开话题,喊了声,“哥哥。”
  霍辞侧眸:“嗯?”
  她眨眨眼,“这碗粥我喝不完了。”
  他问,“吃饱了么?”
  江倚月对上他视线,点头。
  她小声道,“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把我剩下的粥喝掉吧,不然太浪费了。”
  霍辞低低应声,接过她面前那只碗。
  “你趁热喝,凉了会有腥味的。”
  霍辞:“好。”
  下一秒,低头喝粥。
  江倚月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眼眸微眯。
  他还真是不嫌弃她啊。
  她还以为他会拒绝的。
  毕竟有外人在。
  齐飞意味深长地望向霍辞,又偏头朝旁边的叶星澜看了眼。
  这俩人什么情况?
  为了点儿吃的至于么?
  一顿饭吃完,小助理整理好桌面,将垃圾打包扔进散打馆外面的垃圾桶里。
  齐飞从包里拿出pad,打开准备好的文件,让江倚月和叶星澜一起选。
  叶星澜那小助理低头看了眼屏幕,忍不住拍马,“齐老师,您可真懂搭配,这两身看起来有校园情侣那味儿了。”
  霍辞立在一旁,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停住,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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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星澜的小助理:浪费食物可耻,你们就是没被饿过,江老师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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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度执迷》by脏了个橘
  【温软清冷乖乖女x阴郁不驯偏执型】
  〖一〗
  季森蓓曾有过一个青梅竹马。
  他眉目清冽,满身利刺,忍着拳打脚踢将她从小混混的包围中救出。手里攥着一块碎玻璃渣,狠绝道:“他们要敢动你一下,我就……”
  可也是他,丢掉手机和证件,带着她辗转几个城市,躲开家人的追寻。只因为不想让她搬离他身边。她害怕,落荒而逃。
  谁曾想几年后,她家道中落,身陷囹圄,他摇身一变成为裴家最年轻主事人。
  昏暗会所包厢中相见,他掐着她腰,将头埋入颈间,似叹似求,又似威胁。
  “阿蓓,阿蓓,别再逃了。”
  〖二〗
  那日她又触他逆鳞。
  他眼尾沉沉,拥着她不说话,指尖抚着她后背蝴蝶骨。
  “阿蓓,你说这里——”半晌他才晦莫开口,手指微微使力,“会不会长出翅膀来,然后从我身边飞走?”
  自此,她肩胛骨处多了一处纹身,一行细致精巧的英文字母——belong to p。
  裴木屿的。
  很久之后她才发现,他后背的相同位置,有着同样的纹身——belong to j。
  原来她以为的蛮横掠夺,是他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两情相悦。
  他是折她翅膀的恶人,也是为她执迷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