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除夕
  申文学和杜云舒提着东西上楼,在楼梯上遇到温月朗还有温月清请来的律师,只是大家都互不认识,于是擦肩而过。
  到了江家,敲了门,江新男妹妹江新女来开了门。
  客厅里不见江新男的身影,除了来开门的江新女,江妈和她的两个儿子江豪、江放都坐在饭桌上,饭桌上年夜饭很简单,主食是一大盆长寿面,其他除了肉片、肉燕等简单的本地小吃,就没有别的了。但是饭桌上用红色塑料袋子裹起来的两条中华烟十分醒目,客厅中央地板上还放着一大桶鲜活的螃蟹。
  江新女将申文学和杜云舒让进屋子里,江妈态度还算亲和。
  申文学和杜云舒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并着廖书恒的年货一起放在地板上。
  申文学说道:“阿姨,新男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带着大包小包来拜访的笑脸人?江妈站起身,向着江新男的房间喊道:“新男,文学和云舒来了。”
  江新男房间的门内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申文学和杜云舒向着江妈微微鞠了躬,便快速进了江新男的房间。等两个闺蜜一进屋,站在门后的江新男便立马把门锁了。
  见到江新男双眼红肿,申文学和杜云舒都大吃一惊,江新男立马用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两人不要发出声音。于是三个人走到桌边,用写字的方式交流。
  客厅里,江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也觉得奇怪三个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呢。不过一屋子的礼品令她晚上心情颇好,于是她叫两个儿子快点吃饭,自己则和江新女一起收拾那一堆礼物。
  江新男房间里,三个女孩子写写画画,已经交流了事情的大概:原来温月朗晚上领着温月清的律师上门,带了中华烟、大闸蟹等见面礼,就是希望江新男能够修改口供,即便温月清的案子不能撤诉,也能让温月清从轻处罚。江妈提出,修改口供不是不可以,但是温月清方必须付一笔费用。
  “十万?”杜云舒用唇语说着,眉头虬成一个“川”字。
  江新男委屈,眼泪又浮上眼眶。
  申文学握了握江新男的手,想要给她点力量。她想了想在纸张上写道:“不能答应,不能要钱,否则会被对方反咬一口,说你敲诈勒索。”
  江新男看懂了,重重点点头。
  申文学看着江新男脸上的伤还很明显,又去翻她身上,见身上也伤得不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江新男的脸颊,又把她搂进怀里。申文学只觉眼眶胀胀的,杜云舒便看见眼泪从她眼眶里滚落下来。申文学一向坚强,她实在是觉得江新男太可怜了,才会因为心疼她而哭泣。
  杜云舒心里也不好受,在一旁默默擦了眼泪。
  三个人哭了一会儿,却都不敢出声,只能压抑地流一会儿眼泪,接着便听到江妈在客厅里喊:“新男,文学和云舒是客人,你也不让她们出来吃点东西。”
  “哦!”江新男深吸一口气,向着门外应和了一声。
  申文学想起了什么,拿笔在笔记本上写字,然后推给江新男,江新男看见笔记本上赫然有“廖书恒”的名字,原来廖书恒给她家送了年货过来。
  “师哥也是有心了。”江新男用唇语说道。
  “你回头仔细看看他都送了什么。”申文学用唇语嘱咐。
  江新男点点头。
  于是,申文学和杜云舒起身告别。
  “你们两个不留下吃点东西吗?”江妈问。
  申文学和杜云舒有礼貌地拒绝并再见。
  两个好朋友走了,江新男心里牵挂廖书恒的礼物,便去帮助江妈一起整理,江新女从一堆年货里捧出一个纸盒,说道:“咦,大姐,这好像不是吃的。”
  江新男赶忙夺过那盒子跑进了房间。
  拆了盒子的包装,江新男看到一只水晶钢琴八音盒,打开按钮,底座便开始旋转,还发出七彩灯光,好听的音符一个一个流动出来,江新男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这只八音盒一定不是申文学或者杜云舒送的,它应该是廖书恒送的。
  江新男从盒子里果然找到了一张小纸片,上面是廖书恒规整的字迹:你救过我的妻子,是我永远都要感谢的人,所以我想告诉你,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你都可以选择做生活的强者!
  出身贫困的灰姑娘,工作岗位上的小透明,如今还有一件官司缠身……这样的她还能做生活的强者吗?
  ※
  廖书恒和唐美静两个人的年夜饭,安静而温馨。
  今年这个除夕,廖书恒终于不再带着唐美静去父母家里,委屈妻子成全人伦。
  圆圆的小饭桌上,廖书恒微笑着对唐美静说:“很快,明年,或者后年的除夕夜,这张桌子上就会多一双筷子,多一只碗,多一把汤匙,多一个可爱的小人儿。”
  唐美静看见廖书恒的眼睛里全是星星。
  唐美静有些心酸,但又不能不振作。
  廖书恒伸手握了握唐美静的手,说:“美静,你要有信心。”
  美静重重点了点头:“嗯!”
  ※
  从江新男家里出来,申文学便和杜云舒一起去放烟花。城区,不是每个地方都可以放烟花,专门围出的供大家除夕夜放烟花的露天场所此刻聚满了人。城里的人们携家带口,年轻的父母带着幼小的子女,成年的子女带着年迈的父母,大家齐齐在空地上燃放烟花。
  那些火树银花在除夕的夜空燃出一片不夜天来。
  “哎呀,谁的焰火烧到我的裙子了!”申文学看着过年刚买的新羊绒裙子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烟花火星烧出一个洞,不由惊呼起来。
  杜云舒已经向后方放了狠话:“是谁这么不长眼睛?不会放烟花回家睡觉去啊!是谁!是谁敢做不敢当?”
  一个穿着大红色羊绒大衣的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生从人群中走出来,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枝冷烟花。
  “不好意思,我是不小心的,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全欣欣——”全欣欣说着,跳过杜云舒,直接把手伸到申文学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