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赵婷茹赶忙拉下自己被撩起的睡裙, 正想和陈清让理论, 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 脸上的血色就褪了下去, 有些苍白, 她顿时慌了, 凑到他身边：“你怎么了？我没用力啊！”
他没理她, 只是用力的按着腹部，眉心皱的很紧，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赵婷茹赶忙坐起来, 又推了推他：“陈清让！你怎么了？”
陈清让咬着牙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去拿药……胃病犯了……”
啊？他已经很久没犯胃病了，怎么这次又犯了？难道是因为她刚才踢的那一脚？可她好像踢的不是他的肚子啊……
不多想了，赵婷茹赶紧下床去翻药, 幸好家里常备的胃药还剩了几粒, 虽然很久没吃，但还在保质期内, 跑去出去端了水给他：“赶紧把药吃下去。”
陈清让拿药的手都有些抖, 显然是疼得厉害。
赵婷茹已经很久没看他犯胃病这么厉害了, 记得上一次那么厉害的时候把他送进急诊室, 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缓过来。
该不会真的是她踹的吧？是她把他胃踹坏了吗？
赵婷茹接过他喝完的水, 心里内疚又害怕：“老头子，你好点没？”
陈清让没说话, 将头埋进被子里，但赵婷茹都看到他脖子上流下的汗了, 这么快就痛出了汗, 一定是很难受……
想到他上次被急救时的样子，赵婷茹害怕的心头颤了，手足无措道：“咱们去医院！我现在让孙子去叫救护车！你等等！你会没事的，会没事！”说着有些慌乱的站起身往外走。
陈清让伸手拉住赵婷茹的胳膊，冲她摇摇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赵婷茹看着他脸上刚才才蹭在被子上的汗水又流了出来，额头的经脉凸起，怎么会没事？顿时急的眼泪要出来了，要是陈清让出点什么事她一个人怎么办啊！
“你不要强撑着，咱们去医院！”说完也不敢用力甩开他，小心的掰他的手指头。
陈清让硬是不松手，态度却很坚决：“真没事……”而后张开手臂，“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赵婷茹看看他张开的手，又看了看他额上的汗水，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坐了回去让他抱着。
陈清让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抱得很紧，身体还隐隐有些发抖，呼吸很重。
都怪她，没轻没重的，害得他这么难受，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该怎么办啊……虽然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可要是他不在了，她真的不敢想……
赵婷茹心里越来越内疚，也抬手抱紧他，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一样，将脸埋在他肩上，闷声自责道：“对不起，我不该踹你的……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这么没轻没重了……”说着说着眼泪溢了出来，哭腔道，“我不能没有你……你千万不能有事……”
抱着她的陈清让听到了突地笑了一下，忍着痛道：“好了，骗你的，我没那么疼，也不是你踹的。”
赵婷茹闻言松开他，有些湿漉漉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说什么？”
陈清让伸手替她抹了抹眼泪，脸色似乎好了一些，他道：“胃痛是真的，但没那么疼，故意装装样子骗你的。”
真的？可他刚才明明那么疼……
如果这是骗她，赵婷茹倒是没生气，反而有些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我踹的，那你为什么突然胃痛啊？”
陈清让叹了口气，有点不愿意承认：“可能是我做饭太难吃了……哎，以后不做了，自讨苦吃。”
赵婷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吗？
“你不是很久没犯过胃病了吗？年轻了以后，你也能吃很多以前不能吃的东西，怎么会又犯了呢？”
陈清让也很奇怪，年轻以后明明很多以前吃不了的东西他都能安然无恙的吃了，他还以为自己的胃也因为年轻被治愈了，但其实并没有？
“应该是我做的饭有问题吧。”
赵婷茹还是疑惑：“可是我和孙子没事啊？啊！霖霖！咱们这么大的动静霖霖都不出，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说着连忙站了起来，又嘱咐陈清让道，“你别动，我去看看，有事情再喊你！”说完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赵婷茹跑进书房里，床上的孙子竟然还是没动静，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她忙跑到床边推了推孙子。
本来躺着不动的陈予霖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拿下耳朵里塞着的耳机，看到赵婷茹还有点懵，但很快想起来这是自己奶奶：“奶奶，怎么了？”
赵婷茹听见耳机里的音乐声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堵着耳朵呢，怎么睡觉还把耳朵堵上？这对耳膜可不好。
“你爷爷胃病犯了，我见你这边好久没动静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爷爷胃病犯了！”陈予霖赶紧坐了起来，“现在怎么样了？要去医院吗？要不要叫姑姑和姑父！”
赵婷茹赶紧安抚的拍拍他的肩：“别急，吃了药好些了，霖霖，你怎么堵着耳朵睡觉？这样对耳膜不好。”
额……陈予霖这不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吗，结果爷爷犯了胃病他没听见。
“爷爷真的没事了吗？我去看看爷爷。”说完下床穿了拖鞋就过去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陈清让已经好了很多，面色也恢复了血色，似乎是胃药起了作用。
但赵婷茹还是有些后怕：“我睡觉不老实，怕再踹到你，不然让霖霖和你一起睡吧。”说着自作主张看向孙子，嘱咐道，“夜里一定要注意爷爷，要是听见爷爷不舒服了，赶紧叫奶奶去。”
刚才真的不是赵婷茹踹的，她只是踹到了他的手臂，使的力气还不大，总不能就为这以后一直和他分房睡吧？
陈清让摇摇头：“不用了，霖霖，爷爷没事了，快回去睡觉吧。”
赵婷茹还想再说，陈清让瞥了她一眼，她只能默默地闭嘴了。
等孙子出去，赵婷茹关了灯，小心翼翼躺在床沿边上，怕自己又夜里睡觉不老实踢到陈清让。
陈清让看着她蜷着身子躲得远远，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其实平日里看不出来什么，只有在他犯病的时候才能看出赵婷茹对他的紧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听她几句好话，胃痛是挺痛苦的，但看着她紧张的跑来跑去，陈清让却莫名的很舒心，他老婆是舍不得他的。
想想她刚才那句“我不能没有你”，陈清让勾唇一笑，伸脚踢了踢她：“老婆子。”
赵婷茹赶忙回过身：“怎么了？又不舒服吗？”说着要起身开床头灯。
陈清让道：“别开灯，你过来。”
赵婷茹有点疑惑，但还是依照他的意思凑了过去：“怎么了？”
陈清让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扯过被子盖住两个人，刻意放柔声音道：“你要是怕自己乱动，让我这么抱着就不会乱动了，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我不会有事的，别怕。”
被他这么一抱，赵婷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里面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着，让她还在不安颤抖的心瞬时平稳了下来，脸也莫名的热了起来。
“你不是不喜欢让我抱着你睡吗？”
陈清让拨弄了一下她的短发，许久才道：“以前不喜欢。”
所以是现在喜欢了吗？
赵婷茹的唇角不禁扬了起来，握住他拨弄她头发的手，在他掌心按了按：“陈清让……”
“嗯？”
“你说……咱们现在算不算是那个……”她还是不好意思说那个词。
“哪个？别吱吱呜呜的。”
赵婷茹咽了下口水，小声道：“算不算谈恋爱啊？”
就是他们年轻的时候错过的那道程序。
屋中静了一会儿，陈清让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老夫老妻了谈什么恋爱，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睡好了明天才能正常体检，睡眠不好体检是不正确的。”
赵婷茹瘪瘪嘴，没情趣。
“那我睡了，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叫醒我，我要是又压你你就把我推到一边去。”
陈清让又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好了，我还能委屈自己吗，快睡吧。”
话音落下，屋中再无声响，陈清让唇边的笑容也藏在了黑暗里。
*
一觉睡到天亮，也达到了体检所需的睡眠时长，只是体检要保持空腹，赵婷茹有点担心陈清让，还是炖好了粥放在保温饭盒里带着，要是陈清让饿的胃疼了，就要让他吃。
两个人到了体检中心，是一家很大的私人体检机构，检查的项目很全面，仪器也很专业，没有排队还足足检查了一上午才都检查完，只是没有胃镜肠镜这样的项目，赵婷茹还是不放心。
“你昨天又犯了胃病，是不是要做下胃镜啊？”
陈清让倒是没她对自己这么上心：“等这个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胃镜太折腾了，我这个胃我自己也清楚，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赵婷茹皱眉道：“我怎么能不大惊小怪的？咱们变年轻了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谁知道你的胃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
之前只顾着高高兴兴接受年轻这个意外惊喜了，却没有去细想这其中还有什么弊处，如今她心里也是不踏实起来。
陈清让弯下腰，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我现在还是结扎的，想来内里的器官没什么变化，只要没变化我心里就有数。”
赵婷茹闻言怔了怔，是吗……所以她才一直没有来月经？
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他们只是表面变年轻了，肯定身体上还有些毛病要和老了的时候一样的，可她只是闭经了，而陈清让是胃病还在，其他的都很健康，也像年轻时一样充满了活力，这太奇怪了。
如今，只能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
重新回到学校赵婷茹就放心不下陈清让了，他的胃病既然还在，每一餐都要小心才是，学校的饭是承包给个人的，虽然有审核标准，但也不能保证每一家的饭菜都健康，万一吃到不合陈清让胃口的不就糟糕了。
赵婷茹趁着休息的时候又去办公室找儿子。
“儿子，你有没有办法让妈妈在学校也能给你爸做饭啊，我之前借过宿管老师的厨房，但也不能总去啊。”
陈炳川也很为难，但是他父母一直都很志气，从来没说找他这个儿子帮过什么忙，当初他爸胃病住院，老两口都坚持不让他和他姐照顾，就是怕麻烦他们耽误他们工作。
如今要不是他们只能找他帮忙，肯定是不会开这口的，所以陈炳川是很愿意努力下想想办法。
“妈，您先回班里去，我想到办法找您去。”
赵婷茹也不催儿子：“你要是为难就算了，实在不行我就和你爸退学吧，其实我也想开了，能和你爸好好过日子就好了，别的都没那么重要。”
虽然很遗憾，但好歹她已经体验过了，陈清让这一犯病，赵婷茹发现她其实对那些也没那么执着，半辈子都过来，其实最重要的不就是要有那么一个人陪她走完余生吗？
要是陈清让出了什么事情，她是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有趣的。
陈炳川闻言愣了一会儿，看来这些日子老两口的感情没少升温啊，跟年轻人在一起还是有好处的。
陈炳川冲她笑笑：“妈，不是多大的事，您回去好好上课吧，我肯定给您解决了。”
赵婷茹点点头：“为难真的就算了，我和你爸这些日子也麻烦你不少事情，总不能老是给你出难题。”
陈炳川宽慰她道：“真没有，您和爸把我养大都不嫌麻烦，这点小事怎么算麻烦呢？您回去安心上课吧，过几天我替你们去领体检结果，实在不行就给我爸安排一次胃镜看看，虽然我爸肯定没什么事，但看完了心里也踏实。”
赵婷茹对这个很赞同：“嗯，一定要看看，我知道做胃镜痛苦，可不看总不能放心，那这事你就多费心了。”
“瞧您说的，那是您老伴还是我亲爹呢，您这也不是给我找的后爹啊，回去吧，别操心了。”
赵婷茹被他逗笑了，这才点头回去了，她先想想怎么解决那个老头今天的午饭和晚饭吧。
赵婷茹赶忙拉下自己被撩起的睡裙, 正想和陈清让理论, 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 脸上的血色就褪了下去, 有些苍白, 她顿时慌了, 凑到他身边：“你怎么了？我没用力啊！”
他没理她, 只是用力的按着腹部，眉心皱的很紧，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赵婷茹赶忙坐起来, 又推了推他：“陈清让！你怎么了？”
陈清让咬着牙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去拿药……胃病犯了……”
啊？他已经很久没犯胃病了，怎么这次又犯了？难道是因为她刚才踢的那一脚？可她好像踢的不是他的肚子啊……
不多想了，赵婷茹赶紧下床去翻药, 幸好家里常备的胃药还剩了几粒, 虽然很久没吃，但还在保质期内, 跑去出去端了水给他：“赶紧把药吃下去。”
陈清让拿药的手都有些抖, 显然是疼得厉害。
赵婷茹已经很久没看他犯胃病这么厉害了, 记得上一次那么厉害的时候把他送进急诊室, 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缓过来。
该不会真的是她踹的吧？是她把他胃踹坏了吗？
赵婷茹接过他喝完的水, 心里内疚又害怕：“老头子，你好点没？”
陈清让没说话, 将头埋进被子里，但赵婷茹都看到他脖子上流下的汗了, 这么快就痛出了汗, 一定是很难受……
想到他上次被急救时的样子，赵婷茹害怕的心头颤了，手足无措道：“咱们去医院！我现在让孙子去叫救护车！你等等！你会没事的，会没事！”说着有些慌乱的站起身往外走。
陈清让伸手拉住赵婷茹的胳膊，冲她摇摇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赵婷茹看着他脸上刚才才蹭在被子上的汗水又流了出来，额头的经脉凸起，怎么会没事？顿时急的眼泪要出来了，要是陈清让出点什么事她一个人怎么办啊！
“你不要强撑着，咱们去医院！”说完也不敢用力甩开他，小心的掰他的手指头。
陈清让硬是不松手，态度却很坚决：“真没事……”而后张开手臂，“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赵婷茹看看他张开的手，又看了看他额上的汗水，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坐了回去让他抱着。
陈清让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抱得很紧，身体还隐隐有些发抖，呼吸很重。
都怪她，没轻没重的，害得他这么难受，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该怎么办啊……虽然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可要是他不在了，她真的不敢想……
赵婷茹心里越来越内疚，也抬手抱紧他，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一样，将脸埋在他肩上，闷声自责道：“对不起，我不该踹你的……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这么没轻没重了……”说着说着眼泪溢了出来，哭腔道，“我不能没有你……你千万不能有事……”
抱着她的陈清让听到了突地笑了一下，忍着痛道：“好了，骗你的，我没那么疼，也不是你踹的。”
赵婷茹闻言松开他，有些湿漉漉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说什么？”
陈清让伸手替她抹了抹眼泪，脸色似乎好了一些，他道：“胃痛是真的，但没那么疼，故意装装样子骗你的。”
真的？可他刚才明明那么疼……
如果这是骗她，赵婷茹倒是没生气，反而有些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我踹的，那你为什么突然胃痛啊？”
陈清让叹了口气，有点不愿意承认：“可能是我做饭太难吃了……哎，以后不做了，自讨苦吃。”
赵婷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吗？
“你不是很久没犯过胃病了吗？年轻了以后，你也能吃很多以前不能吃的东西，怎么会又犯了呢？”
陈清让也很奇怪，年轻以后明明很多以前吃不了的东西他都能安然无恙的吃了，他还以为自己的胃也因为年轻被治愈了，但其实并没有？
“应该是我做的饭有问题吧。”
赵婷茹还是疑惑：“可是我和孙子没事啊？啊！霖霖！咱们这么大的动静霖霖都不出，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说着连忙站了起来，又嘱咐陈清让道，“你别动，我去看看，有事情再喊你！”说完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赵婷茹跑进书房里，床上的孙子竟然还是没动静，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她忙跑到床边推了推孙子。
本来躺着不动的陈予霖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拿下耳朵里塞着的耳机，看到赵婷茹还有点懵，但很快想起来这是自己奶奶：“奶奶，怎么了？”
赵婷茹听见耳机里的音乐声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堵着耳朵呢，怎么睡觉还把耳朵堵上？这对耳膜可不好。
“你爷爷胃病犯了，我见你这边好久没动静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爷爷胃病犯了！”陈予霖赶紧坐了起来，“现在怎么样了？要去医院吗？要不要叫姑姑和姑父！”
赵婷茹赶紧安抚的拍拍他的肩：“别急，吃了药好些了，霖霖，你怎么堵着耳朵睡觉？这样对耳膜不好。”
额……陈予霖这不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吗，结果爷爷犯了胃病他没听见。
“爷爷真的没事了吗？我去看看爷爷。”说完下床穿了拖鞋就过去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陈清让已经好了很多，面色也恢复了血色，似乎是胃药起了作用。
但赵婷茹还是有些后怕：“我睡觉不老实，怕再踹到你，不然让霖霖和你一起睡吧。”说着自作主张看向孙子，嘱咐道，“夜里一定要注意爷爷，要是听见爷爷不舒服了，赶紧叫奶奶去。”
刚才真的不是赵婷茹踹的，她只是踹到了他的手臂，使的力气还不大，总不能就为这以后一直和他分房睡吧？
陈清让摇摇头：“不用了，霖霖，爷爷没事了，快回去睡觉吧。”
赵婷茹还想再说，陈清让瞥了她一眼，她只能默默地闭嘴了。
等孙子出去，赵婷茹关了灯，小心翼翼躺在床沿边上，怕自己又夜里睡觉不老实踢到陈清让。
陈清让看着她蜷着身子躲得远远，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其实平日里看不出来什么，只有在他犯病的时候才能看出赵婷茹对他的紧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听她几句好话，胃痛是挺痛苦的，但看着她紧张的跑来跑去，陈清让却莫名的很舒心，他老婆是舍不得他的。
想想她刚才那句“我不能没有你”，陈清让勾唇一笑，伸脚踢了踢她：“老婆子。”
赵婷茹赶忙回过身：“怎么了？又不舒服吗？”说着要起身开床头灯。
陈清让道：“别开灯，你过来。”
赵婷茹有点疑惑，但还是依照他的意思凑了过去：“怎么了？”
陈清让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扯过被子盖住两个人，刻意放柔声音道：“你要是怕自己乱动，让我这么抱着就不会乱动了，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我不会有事的，别怕。”
被他这么一抱，赵婷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里面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着，让她还在不安颤抖的心瞬时平稳了下来，脸也莫名的热了起来。
“你不是不喜欢让我抱着你睡吗？”
陈清让拨弄了一下她的短发，许久才道：“以前不喜欢。”
所以是现在喜欢了吗？
赵婷茹的唇角不禁扬了起来，握住他拨弄她头发的手，在他掌心按了按：“陈清让……”
“嗯？”
“你说……咱们现在算不算是那个……”她还是不好意思说那个词。
“哪个？别吱吱呜呜的。”
赵婷茹咽了下口水，小声道：“算不算谈恋爱啊？”
就是他们年轻的时候错过的那道程序。
屋中静了一会儿，陈清让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老夫老妻了谈什么恋爱，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睡好了明天才能正常体检，睡眠不好体检是不正确的。”
赵婷茹瘪瘪嘴，没情趣。
“那我睡了，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叫醒我，我要是又压你你就把我推到一边去。”
陈清让又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好了，我还能委屈自己吗，快睡吧。”
话音落下，屋中再无声响，陈清让唇边的笑容也藏在了黑暗里。
*
一觉睡到天亮，也达到了体检所需的睡眠时长，只是体检要保持空腹，赵婷茹有点担心陈清让，还是炖好了粥放在保温饭盒里带着，要是陈清让饿的胃疼了，就要让他吃。
两个人到了体检中心，是一家很大的私人体检机构，检查的项目很全面，仪器也很专业，没有排队还足足检查了一上午才都检查完，只是没有胃镜肠镜这样的项目，赵婷茹还是不放心。
“你昨天又犯了胃病，是不是要做下胃镜啊？”
陈清让倒是没她对自己这么上心：“等这个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胃镜太折腾了，我这个胃我自己也清楚，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赵婷茹皱眉道：“我怎么能不大惊小怪的？咱们变年轻了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谁知道你的胃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
之前只顾着高高兴兴接受年轻这个意外惊喜了，却没有去细想这其中还有什么弊处，如今她心里也是不踏实起来。
陈清让弯下腰，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我现在还是结扎的，想来内里的器官没什么变化，只要没变化我心里就有数。”
赵婷茹闻言怔了怔，是吗……所以她才一直没有来月经？
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他们只是表面变年轻了，肯定身体上还有些毛病要和老了的时候一样的，可她只是闭经了，而陈清让是胃病还在，其他的都很健康，也像年轻时一样充满了活力，这太奇怪了。
如今，只能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
重新回到学校赵婷茹就放心不下陈清让了，他的胃病既然还在，每一餐都要小心才是，学校的饭是承包给个人的，虽然有审核标准，但也不能保证每一家的饭菜都健康，万一吃到不合陈清让胃口的不就糟糕了。
赵婷茹趁着休息的时候又去办公室找儿子。
“儿子，你有没有办法让妈妈在学校也能给你爸做饭啊，我之前借过宿管老师的厨房，但也不能总去啊。”
陈炳川也很为难，但是他父母一直都很志气，从来没说找他这个儿子帮过什么忙，当初他爸胃病住院，老两口都坚持不让他和他姐照顾，就是怕麻烦他们耽误他们工作。
如今要不是他们只能找他帮忙，肯定是不会开这口的，所以陈炳川是很愿意努力下想想办法。
“妈，您先回班里去，我想到办法找您去。”
赵婷茹也不催儿子：“你要是为难就算了，实在不行我就和你爸退学吧，其实我也想开了，能和你爸好好过日子就好了，别的都没那么重要。”
虽然很遗憾，但好歹她已经体验过了，陈清让这一犯病，赵婷茹发现她其实对那些也没那么执着，半辈子都过来，其实最重要的不就是要有那么一个人陪她走完余生吗？
要是陈清让出了什么事情，她是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有趣的。
陈炳川闻言愣了一会儿，看来这些日子老两口的感情没少升温啊，跟年轻人在一起还是有好处的。
陈炳川冲她笑笑：“妈，不是多大的事，您回去好好上课吧，我肯定给您解决了。”
赵婷茹点点头：“为难真的就算了，我和你爸这些日子也麻烦你不少事情，总不能老是给你出难题。”
陈炳川宽慰她道：“真没有，您和爸把我养大都不嫌麻烦，这点小事怎么算麻烦呢？您回去安心上课吧，过几天我替你们去领体检结果，实在不行就给我爸安排一次胃镜看看，虽然我爸肯定没什么事，但看完了心里也踏实。”
赵婷茹对这个很赞同：“嗯，一定要看看，我知道做胃镜痛苦，可不看总不能放心，那这事你就多费心了。”
“瞧您说的，那是您老伴还是我亲爹呢，您这也不是给我找的后爹啊，回去吧，别操心了。”
赵婷茹被他逗笑了，这才点头回去了，她先想想怎么解决那个老头今天的午饭和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