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炼心魔胎
  “原来如此……”湛卢恍然,旋即看着秦昊,赞叹道:“秦道友,果然心细如发,是我小觑你了。”
  “不是你小觑我了,而是这世上事,从来都是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昊闻声,摇了摇头,淡淡道。
  如他所言,人一旦想做什么事情,那么必然便会留下痕迹,你越是想遮掩,留下的痕迹,便会越多,想要别人什么都察觉不到,唯一的方法,便是你什么都不去做。
  就拿湛卢此番的事情而论,若非湛卢存了心思,故意带他去见龙渊,让他和洛神察觉到,龙渊身上也有玲珑剑胎的气机,对龙渊产生怀疑,并且借助龙渊倨傲的性格,向秦昊出手,一箭双雕,来解决掉麻烦,否则的话,怎么会被他发现纰漏。
  湛卢太聪明,聪明得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想要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让事态的发展,都落入他的控制之中,但越是这样的思路,越是这种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举动,越是容易留下破绽。
  步数的差距,便是他在无心中,犯下的致命错误。
  因为,他错算了秦昊的心细如发程度,没有想到,秦昊竟然能察觉到这极度细微之处的差别,也着实没有想到,秦昊在想通这一点儿后,便立刻意识到,湛卢在青萍谷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对青萍谷的布局,必然是到了早已烂熟于心的地步,正常情况下,如果要带他去见白帝,自然会选择最近的一条路,自然也不可能说走错路。
  除非,是他故意带秦昊绕远!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切答案,自然通明,罪魁祸首的真容,当然也已完全显露。
  “不过,让我坚定这一切的,还是剑意!人可以骗人,但剑修的剑意不会骗人!”紧跟着,秦昊淡淡道。
  如他所言,剑修之剑意,是一个人精气神的凝聚显化,白帝的剑意,孤傲高绝,更有一种威道,这样一来,他自然就可以排除在外;而湛卢的剑意,劫灭之余,更有一种骄傲,这种骄傲的人,自然不会做出夺取他人玲珑剑胎的举动……
  而湛卢的剑意,此前他与湛卢交手时,虽然他动用了剑的次数很少,但秦昊还是感觉到,他的剑术极度虚浮,没有剑意。
  昔日拥有着玲珑剑胎的剑修,出身青萍谷这剑道圣地的剑修,手中剑居然没有剑意,这自然是秦昊所无法相信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湛卢刻意没有动用剑意,或者说,他不想让人知晓他的剑意。
  原因是为什么,自然是他害怕,当有人感知到他的剑意后,会察觉到什么!
  “哈哈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可以骗人,但剑修的那份剑意,是不会骗人的,秦道友,说得好……”湛卢再不复此前的那份坦然和平和,面容浮现阴骘之色,仰头大笑两声后,玩味的看着秦昊,道:“秦道友查案之法,如此奥妙,那我想问秦道友,你觉得,我的玲珑剑胎,去了何处?!”
  “玲珑剑胎?你从来就没有什么玲珑剑胎,你所有的,不过是一颗能够模拟出玲珑剑胎气机的炼心魔胎罢了!”
  秦昊摇了摇头,看着湛卢,一字一顿,淡淡道。
  “你竟然知道炼心魔胎?!”湛卢听到‘炼心魔胎’四字,神情立刻不由得一滞,旋即抚掌大笑连连,赞叹道:“果然不愧是秦道友,看来你不仅资质绝伦,而且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想的还要多那么一点儿……”
  “我身上的确有秘密,但我的这些秘密,都正大光明,坦坦荡荡,更不会做出屠戮人族之举!而且,不管你是玲珑剑胎也罢,还是炼心魔胎也好,今日,我都要你胎死腹中!”秦昊漠然道,一字一句,语调冰冷如霜,杀机四溢。
  湛卢没说错,他的确不知道什么炼心魔胎,是奈何桥在得悉真相之后,推敲而出,告知与他的。
  炼心魔胎,与玲珑剑胎相仿,唯一不同的是,玲珑剑胎,为神明境之上的修士,以剑意与剑道凝聚而成;而炼心魔胎,则是神明境之上的修士,道心之中的心魔成胎,不甘陨亡,要找到好的苗子,活出第二世,再现辉煌!
  玲珑剑胎之中,唯有剑意,与剑道的追求;但炼心魔胎,则是内蕴无限魔性,一旦被其夺舍,心绪便会被魔性占据,所行之事,比起上一世,还要更为恶毒,这样的法,有伤天和,万名修士中,都未必能有一人凝聚炼心魔胎,而且,传闻中,此法还与轮回神君有关,是以,当世知悉此法者,已是少之又少,哪怕是强绝如白帝,也一无所知。
  唯有奈何桥这样,蛮荒时代的亲历者,而且是其中的卓绝者,才知道隐情和真相。
  而且即便是奈何桥,当通过秦昊所言,推断出湛卢的体内,拥有炼心魔胎后,都分外震惊,未曾想到,轮回神君消亡了这么多年后,他所遗留下的法,竟然会重现在这世间!
  “想让我胎死腹中?秦道友,我承认,你的资质,的确是我见过的最卓绝者,但就凭你这个刚刚迈步领域境的修士,哪怕是有半步圣人的战力,再加上你的那些秘宝,想拿下我的真身,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即便是道临令,你还能用几次?一次,还是两次?”湛卢看着秦昊,漠然轻笑后,环顾四周,淡淡道:“而且你所住的这片区域,已被我封锁,你也不必想白帝能来救你。”
  “你觉得,我既然查明了真相,会一点儿准备都不做,任由你来夺取我的躯骸吗?”
  秦昊扬眉,看着湛卢,笑容满面的平静道。
  “你以为,我的感知能力太差,感知不到吗?”湛卢漠然笑了一声,伸手向着四方一指,道:“你找来的帮手,在何处?我怎么没看到呢?!”
  “你没看到,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秦昊神态依旧平静,看着湛卢,淡淡一句后,道:“既然你想看,那就睁开眼睛,看清楚,我这里,究竟是找到了何人!”
  “嗡……”,秦昊一语落下,沿着场内立刻有嗡鸣声响起,紧跟着,阵阵水波如涟漪般生化,继而,白帝、龙渊和洛神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三个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湛卢,显然已是将刚刚的话,尽数收入了耳中。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秦昊扬眉轻笑,静静看着湛卢,淡淡道。
  得悉真相后,他便借助传音玉璧,向洛神传音,将真相告知与她,旋即,通过洛神的渠道,暗中联络了白帝和龙渊,在悄无声息之间,来到了他所居住之处,再被他以暗之虚无秘法掩映了身躯。
  他突破领域境后,体悟暗之道,暗之虚无法更上重楼,哪怕强大如湛卢,都无法感知。
  刚刚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暗之虚无中的他们所听闻,所感知。
  “湛卢,原来一切都是你……我所承受的一切,原来,都是因为你……”
  龙渊双眸死死盯着湛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过往时光,他承受了多少非议,背负了多少恶名,多少人疑心是他夺走了湛卢的玲珑剑胎,可没想到,一切原来都是湛卢布的一场局!
  亏得他,这些年来,还一直默默承担,怜悯湛卢,依旧将他视作师兄,若有人敢说湛卢是废物,是笑柄,他便愤怒出剑。
  可到头来,回望过去,自己在湛卢的眼中,无疑是个傻子和笑柄!
  “湛卢……”白帝同样目光复杂,望着湛卢,缓缓道:“你,让我失望了!”